落葉
【隋·孔紹安】
早秋驚落葉,
飄零似客心。
翻飛未肯下,
猶言惜故林。
這首詩在寫落葉嗎?當然在寫落葉。
它寫早秋的落葉讓人驚心:它就像那飄零、流落他鄉的客人,非常不情願離開故枝,離開了好像還在說它很愛那故林。很顯然,讓人驚心的,是落葉那種對故枝故林的無限眷戀之情。
這首名為《落葉》的詩真的在寫落葉嗎?如果不瞭解詩人孔紹安的人生經歷,我們可能會說,他在寫落葉,對落葉不得不離開故枝充滿同情,對落葉眷戀故枝故林充滿悲情。但當我們瞭解了詩人的經歷,我們會說:啊!他是在用落葉寫自己呢。
孔紹安(約567-622),是孔子第三十二代孫。他生於陳朝的越州山陰(浙江紹興),13歲時(581年)陳朝被隋朝所滅,51歲時(618年)隋朝被唐朝取代。作為從小就有文名的機敏多愁的詩人,看到落葉飄零的情狀,思想自己飄零的生命,便合二為一,將落葉幻化為詩人了,或者說詩人幻化為落葉了。
這是典型的托物言志詩了。
托物言志是詠物詩的重要特徵。詠物詩是選取某一特定的物象,並用一定的手法突出其特點,以這一物象的特點來象喻詩人自己的某種情志。其最大特徵就是托物言志,物我交融。這類古詩中的「物」多為具有特定意義的意象,如馬、猿、鳥、雨、蟬等,像駱賓王的《在獄詠蟬》、于謙的《石灰吟》、陸游的《卜算子·詠梅》等,就是這類詩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