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歌》選自《樂府詩集》,是南北朝時期黃河以北的北朝流傳的一首民歌。下面跟本站小編一起瞭解一下吧。
這是距今1970多年前的一個冬日,在一群鮮卑和敕勒族漢子的擊節聲中,「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帶血吟唱,在晉陽古城最巍峨的宮殿裡迴盪。這歌,便是著名的南北朝民歌《敕勒歌》,開始是一個漢子的獨唱,後來就變成一群漢子的齊唱,一旁侍奉的俏麗宮娥和守護殿門的帶刀甲士,看見熊熊爐火映亮了歌唱者臉上的淚水。
而在現代,來自內蒙古大草原的藝術家騰格爾在《經典詠流傳》的舞台上,也曾全新演繹過這首《敕勒歌》。當開場的小姑娘用清澈的嗓音將大家帶入清新草原時,騰格爾一開嗓,粗獷狂野的演唱方式猶如狂風驟雨般震懾全場。剛柔並濟的演繹讓眾人耳目一新。
這首來自草原的《敕勒歌》,描摹的是遊牧民族的家鄉,是敕勒人用馬蹄和套馬桿寫成的詩,是一曲雄渾壯闊、清新自然、天人合一的草原交響樂。古往今來,為世人所喜歡,歷史地位很高。
《敕勒歌》最早見於唐人李百藥撰寫的《北齊書》。這李百藥不光是史學家,還是鼎鼎大名的詩人。唐代還有一個史學家叫李延壽,在修《北史》時,也記錄了《敕勒歌》。
據《北史》卷六《齊本紀》中記載,公元546年,北齊開國皇帝高歡率兵十萬從晉陽南向進攻西魏的軍事重鎮玉壁(今山西南部稷山縣西南),折兵七萬,返回晉陽途中,軍中謠傳其中箭將亡,高歡帶病強自設宴面會大臣。為振軍心,他命部將斛律金唱《敕勒歌》,遂使將士懷舊,軍心大振。
後來在宋代,史學家司馬光的《資治通鑒》中,有對《敕勒歌》的專門記錄。北宋郭茂倩編的《樂府詩集》,也將《敕勒歌》全文收入。南宋洪邁的《容齋隨筆》中,也能見到對《敕勒歌》的關注。
作為一首民歌,能在文學史上留下痕跡,已經很不容易。能被記入官方所修正史,好像更不多見。而《敕勒歌》無論在文論中還是在史書裡,無論在古代還是當今,都能屢屢見之,每每被人提及,這不能不說是一個「現象級」的文化景觀。
這首民歌反映的是陰山一帶祖國山川的壯麗景色和敕勒族的遊牧生活,意境開闊,感情真摯,描繪了一幅遼闊、富饒而壯美的草原畫卷。
寫草原,十分概括,抓住特點。如寫天,突出描寫天的空曠高遠;寫草原,極力形容它的遼闊無邊,草肥牛羊壯。有靜有動,有形象,有色彩,風格雄渾樸實,語言樸素,在寫景之中洋溢著對祖國山川的深深熱愛的情感。
「敕勒川,陰山下」,點明了敕勒族人生活的地區。詩歌一開頭就以高亢的音調,吟詠出北方的自然特點,無遮無攔,高遠遼闊。這簡潔的六個字,格調雄闊宏放,透顯出敕勒民族雄強有力的性格。從中我們也可以強烈地感受到那不可抑制的由衷讚美之情。
接著兩句」天似穹廬,籠蓋四野「,敕勒族人用自己生活中的」穹廬「作比喻,說天空如氈制的圓頂大帳篷,蓋住了草原的四面八方,以此來形容極目遠望,天野相接,無比壯闊的景象。這種景象只在大草原或大海上才能見到。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天」、「野」兩句承上,且描繪筆法上略有疊沓,蘊涵著詠歎抒情的情調。作者運用疊詞的形式,極力突出天空之蒼闊、遼遠,原野之碧綠、無垠。這兩句顯現出遊牧民族博大的胸襟、豪放的性格。「風吹草低見牛羊」這最後一句是全文的點睛之筆,描繪出一幅殷實富足、其樂融融的景象。
縱觀全詩,在巍峨綿延的陰山腳下,在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隨著風兒時緩時疾,才可隱約望見掩映在蒿草叢中自由自在地吃著草兒的牛羊,咋讀起來,難免在意識中籠上些許蒼涼。
但,再細細品味,則令你覺得無盡的繁盛、殷實與富庶。揚鞭策馬在這綠浪無邊的原野之上,你會覺得生命是如此真實輕鬆。遼遠的天空,茫茫的原野,繁茂的芳草,時隱時現的羊群,又蘊含著一種原始的蒼茫,而這種原始之中又彰顯出一種敕勒人所獨有的強悍、粗獷與豪放。這就是原始的魅力。
《敕勒歌》至簡至樸,不拘一格,不求對仗,不泥格律,不落俗套,展示出的是一派自然奔放、高亢悠遠的氣象,像是廣袤原野上吹來的清新之風、曠野之風。故宋代詩人黃庭堅說它「語奇如此,蓋率意道事實耳」,宋人王灼贊其「發揮自然之妙」,明人王世貞將其譽為「一時樂府之冠」,胡應麟在《詩藪》中稱「敕勒歌大有漢魏風骨」,皆屬肯綮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