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法》是一部主要論述軍事制度和軍隊法規的古代兵書。舊題春秋時司馬穰苴撰。《漢書·藝文志》列於經之禮類,稱 「 《軍禮司馬法》 百五十五篇。」 在《漢志·兵書略》記有 「凡兵書五十三家,七百九十篇……(省十家二百七十一篇重,……出 《司馬法》百五十五篇入禮也」。可見在 《漢志》以前的目錄書中,該書是列在兵家類的。《隋書 ·經籍志》及以後的目錄書也都將其列入子部兵家、著錄為三卷或一卷。今本《司馬法》的版本多系北宋元豐年間詔定刊行的 《武經七書》系統,還有清人張澍、錢熙祚、黃以周等的輯逸本。現存有 《武經七書》本、《孫吳司馬法》本、《四庫全書》本、《四部叢刊》本、《四部備要》本、《平津館叢書》本、《長恩書室叢書》本、《半畝園叢書》本、《指海》本、《二酉堂叢書》本不下五六十種之多。
司馬穰苴(生卒年不詳),約為春秋末年齊人,本姓田,因任司馬之官而稱為司馬穰苴。精通兵法。《隋書·經籍志》及以後諸志均認為《司馬法》為穰苴所撰。然 《史記·司馬穰苴列傳》說: 「齊威王使大夫追論古者 《司馬兵法》,而附穰苴於其中,因號曰 《司馬穰苴兵法》。」此外,《周禮》中也有「司馬之法」的記載。可見《司馬法》本是一部西周時就有的軍事典籍,後散佚,到戰國齊威王才命大臣追輯,並將司馬穰苴的論兵之法附之。故「《司馬法》所從來尚矣……自古王者而有《司馬法》,穰苴能申明之。」(《史記·太史公自序》)因此,對該書的形成,一般認為是在上古兵法的基礎上,由後人增加了司馬穰苴對春秋時期戰爭的研究內容。
該書今分為上中下3卷5篇,篇名分別是《仁本》、《天子之義》、《定爵》、《嚴位》、《用眾》,共3.200餘字。該書字數雖不多,但所論述的範圍非常廣泛,包括戰爭準備、戰爭指導、作戰指揮、兵陣隊形、兵器配備、軍紀軍法、軍隊管理、教育訓練、將士的作戰心理、間諜的使用、天時地利的選擇等問題,幾乎涉及到軍事的各個領域。尤其是它保存了大量古代用兵治軍的原則,以及夏、商、週三代有關征伐程序、出師禮儀、戎車、兵器、旗鼓、徽章、賞罰、警戒等內容,為今研究上古兵事不可多得的珍貴史料。《司馬法》中還有不少地方反映了春秋後期的戰爭觀、作戰思想和戰法,如: 「殺人安人,殺之可也;攻其國愛其民,攻之可也;以戰止戰,雖戰可也。」( 《仁本》)初步指明了戰爭的目的與性質。又如: 「凡戰,擊其微靜,避其強靜;擊其疲倦,避其閒窕; 擊其大懼,避其小懼。」( 《嚴位》)這與春秋以前所謂禮義之戰,已迥然不同,反映了軍事思想的革新。全書蘊藏著深邃的哲理,重視戰爭中物質與精神力量之間關係的轉化,分析「輕」與「重」的辯證統一關係,並將其貫穿於戰略戰術、軍隊編制、兵器配置等具體論述之中。
《司馬法》問世以來即受到世人重視。評價頗高。司馬遷稱其「閎廓深遠」.(《史記·司馬穰苴列傳》)《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說其「文章亦閎深簡括,詞旨嚴肅」。它在中國軍事學術史和哲學史上都有重要的價值和地位。自古以來,《司馬法》注家眾多,還有不少講義、標題之類的解說本,如劉寅的 《直解》、李清的 《集匯》、朱墉的 《匯解》等。明代著名學者歸有光、李贄、楊慎等人都研究過《司馬法》,並對其作出評價。清代學者孫詒讓、黃以周、秦蕙田更為該書研究另闢蹊徑,使《司馬法》的研究達到了高峰。《司馬法》還流傳到了海外,有日、法等譯本。在日本,該書研究者較多,不少是結合其本國古代和現代戰例進行研究的學者。在國內,近年來有藍永蔚的 《 〈司馬法〉書考》(附載於其所著 《春秋時期的步兵》一書),對姚際恆等人指 《司馬法》為偽書進行了辨析,王中興 《司馬法及其輕重說》(載 《漫話中國古代軍事》軍事科學出版社1985)著重分析了該書的辯證法思想。田旭東《司馬法淺說》(解放軍出版社,1989.5)則討論了該書的形成年代和流傳過程,對今本和逸文作了細心的校勘、解說,然後又從軍事學史的角度,分析該書的內容、思想,並作出了適當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