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少司命》是屈原所作組曲《九歌》中一首,是《九歌·大司命》的姊妹篇,是楚人祭祀少司命神的樂歌。少司命是掌管兒童生命之神(實際上就是生育之神)。下面本站小編就為大家帶來詳細的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這首詩和《九歌·大司命》都是一方面用人物自白、傾吐內心的方式展示其精神世界,另一方面用對方眼中所見來刻畫形象。由對方的讚頌從旁表現的辦法,既變換角度,又內外結合,互相映襯,詩中的每一段唱詞,都是既寫「他」,又寫「我」,採取了抒情與描寫相結合的手法,辭采華麗,又韻味深長。
作品鑒賞
文意分析
此篇是少司命(充作少司命的靈子)與男巫(以大司命的口吻)對唱。其末云:「蓀獨宜兮為民正」,則末一節為男巫之唱詞。那麼,第一節(有「蓀何以兮愁苦」句)也應為男巫所唱。由歌詞內容看,二、三、四節為少司命唱詞,五、六節也是男巫以大司命口吻所唱。
因為此篇演唱同前一篇是連接的,少司命、大司命已在場,故再沒有下神、迎神的話,但此一篇的賓主關係與上一篇相反。上一篇後半是女巫以少司命口吻所唱,故此篇開頭是男巫以大司命口吻唱出,來讚頌少司命。從情緒的承接來說,前篇少司命反覆表現出愁苦的心情,故此篇開頭大司命說:「夫人自有兮美子,蓀何以兮愁苦?」
「秋蘭兮麋蕪,羅生兮堂下」,一方面是對少司命這個愛護生命的女神的烘托,另一方面也暗示此祭祀為的是求子嗣。《爾雅翼》云:「蘭為國香,人服媚之,古以為生子之祥。而蘼蕪之根主婦人無子。故《少司命》引之。」《政和證類本草》也說芎藭根莖可以入藥,治「婦女血閉無子」。所以說,這兩句不僅更突出了詩的主題,也反映了一個古老的風俗。
少司命一開始就讚歎的也是蘭草,同樣暗示了生子的喜兆。「滿堂兮美人,忽獨與余兮目成」,是說來參加迎神祭祀的婦女很多,都希望有好兒好女,對她投出乞盼的目光,她也回以會意的一瞥。她願意滿足所有人的良好願望。她同這些人既已「目成」,也就沒有愁苦了。她看了祭堂上人的虔誠和禮敬,心領神受,「入不言」而「出不辭」,滿意而去。她乘著旋風,上面插著雲彩的旗幟。對於她又認識了很多相知,感到十分快活;而對於同這些人又將分離,感到悲傷。
這是將人的感情與神相通,體現出女神的多情。下面一節則是女神說自己的服飾和離開祭堂的情形。「荷衣兮蕙帶」同大司命的「雲衣兮被被,玉珮兮陸離」比起來,帶有女性的特徵。「夕宿兮帝郊」是說自己離開後將去的地方。《札記·月令》孔穎達正義引《鄭志》,簡狄被以為禖官嘉祥之後,「祀之以配帝,謂之高禖」。則由之轉化而來的少司命宿於帝郊,也是有原因的。「君誰須兮雲之際」是反過來回問大司命的話。
第五、六節都是男巫以大司命的口吻所唱,先是回答少司命的問話:「我等待你,要陪你到咸池去洗頭,在陽阿之地曬發。因為一直等你不來,所以在雲端恍然而立,臨風高歌。」第六節描述了少司命升上天空後的情況,描繪出一個保護兒童的光輝形象:她一手筆直地持著長劍,一手抱著兒童。她不僅是送子之神,也是保護兒童之神。「蓀獨宜兮為民正!」事實上唱出了廣大人民群眾對少司命的崇敬與愛戴。
藝術賞析
《九歌·少司命》的形式具有緊湊而鏗鏘的韻律美。形式是詩歌的載體,詩歌讓人們最直接地感受到的是它的形式,又由於詩歌是一種通過韻律感很強的語言反映生活、抒發情感的文學體裁,所以它自然具有韻律美,「青黃雜揉,文章爛兮」,在詩歌藝術衍生的主要表現形式之一——韻律,屈原以其獨創的詩歌結構和格律使中國詩歌具有了一幢全新的韻律,具體到《九歌·少司命》,其韻律美主要表現在緊湊和鏗鏘兩個方面。
《九歌·少司命》韻律的緊湊主要表現在結構上,全詩一氣呵成,從頭到尾沒有任何遲滯。全詩雖然可以分為五個部分,但每個部分之間的過渡平滑而自然,都是在不知不覺中完成的:第一部分是代表人間婦女的群巫合唱的迎神曲,第二部分是代表少司命女神的主巫獨唱的臨壇曲,第三部分是人間婦女向少司命女神詢問,第四部分是少司命女神回答人間婦女,第五部分是人間婦女合唱的送神曲,這遣五個部分一環緊扣一環,如行雲流水般自然而又自如地從第一部分流洩到第五部分,街接間不著痕跡,語言流暢富於回味。
《九歌·少司命》韻律的鏗鏘主要表現在格律上,其詩句或參差或對仗,起伏有致,動感強烈,「隨語成韻,隨韻成趣」,氣韻生勤,情趣盎然。詩句的參差,詩中比比皆是,這正是楚辭對《詩經》繼承和發展的精妙之處,它除了保留《詩經》四字句的典型句式外,還將其擴展為五字句和六字句(不包括語氣詞「兮」),節奏在《詩經》「二二」的基磋上又增加了「三二」和「三三」,彷彿「嵯峨之類聚,葳蕤之群積」,使其更具表現力。在《少司命》中,「二二」、「三二」、「三三」節奏的詩句交替使用,「倏而來兮忽而逝」始人以強烈的動感,彷彿踏著音樂的節拍悠然地旋轉在舞池中。這首詩的韻律較《詩經》也有了更大的起伏和變化,也更加鏗鏘動人了。同時,語氣詞「兮」在楚辭句式構成中的連用也是生花妙筆,對此金開誠先生曾作過推想:「以『兮』為基點,其兩端的字數如果較少,則這些字的發音用調必然悠長而近於歌唱;反之,兩端的字數如果較多,則這些字的發音用調必然短促而近放吟頌」這就形成了楚辭可歌可吟、如泣如訴的獨特藝術效果。詩句的對仗,以「入不言兮出不辭」、「乘回風兮載雲旗」和「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最為典型,它們情文並茂,能充分引起人們的共鳴。就形式而言,這些詩句完全符合中國傳統持歌的格律,它倆都是按照字音的平仄和字義的虛育做成對偶的語句,這種工整的對仗和其前南方詩歌的發展的軌跡是一脈相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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