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戰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烏可食。
為我謂烏:且為客豪!
野死諒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水深激激,蒲葦冥冥;
梟騎戰鬥死,駑馬徘徊鳴。
梁築室,何以南?何以北?
禾黍不獲君何食?願為忠臣安可得?
思子良臣,良臣誠可思:
朝行出攻,暮不夜歸!
【註釋】
1.郭:外城。野死:戰死荒野。
2.野死:死於野外。烏:烏鴉。
3.客:指戰死者,死者多為外鄉人故稱之為「客」。豪:同「嚎」,大聲哭叫,號叫。
4.諒:當然。
5.安:怎麼。
6.激激:清澈的樣子。
7.冥冥:深暗的樣子。
8.梟(xiāo)騎:通「驍」,作「勇」解,指善戰的駿馬。
9.駑(nu)馬:劣馬,此詩中指疲憊的馬。
10.梁:表聲字。
11.而:一作「不」。
12.良臣:指忠心為國的戰士。
【譯文】
城南城北都有戰事,有許多人戰死在野外,屍體不埋葬烏鴉來啄食。
請為我對烏鴉說:「在吃我們外鄉的戰士之前請為我們悲鳴幾聲!
戰死在野外沒人會為我們埋葬,這些屍體哪能從你們口中逃掉呢?」
清澈透明的河水在不停地流淌著,茂密的蒲葦草顯得更加蔥鬱。
善戰的駿馬都在戰鬥中犧牲,只有劣馬還在戰場上徘徊哀鳴。
在橋樑上築直了營壘工事,那南北兩岸的人民將如何交往?
無人收穫莊稼你們吃什麼?就是想成為忠臣保衛國家都無法實現啊!
懷念那些忠誠衛國的好戰士,那些忠良將士實在令人懷念:
天剛亮他們就忙著出去打仗,可是到晚上卻未能一同回來。
【創作背景】
《戰城南》是一首漢樂府民歌,屬《漢鼓吹鐃歌十八曲》之一,是為在戰場上的陣亡者而作。漢朝和匈奴曾長期爆發衝突,朝廷派兵長期戍守,不免使戰士產生怨恨之情。此詩即是戍邊戰士反戰情緒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