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筠,原名岐,字飛卿,太原祁縣(今屬山西)人。唐代詩人、詞人。詩與李商隱齊名,時稱「溫李」。其詩辭藻華麗,穠艷精緻,內容多寫閨情。其詞更是刻意求精,注重文采和聲情,成就在晚唐諸人之上,為「花間派」首要詞人,被尊為「花間派」之鼻祖,對詞的發展影響很大。在詞史上,與韋莊齊名,並稱「溫韋」。文筆與李商隱、段成式齊名,三人都排行十六,故合稱「三十六體」。其詩今存三百多首,有清顧嗣立重為校注的《溫飛卿集箋注》。其詞今存七十餘首,收錄於《花間集》《金荃詞》等書中。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為大家帶來溫庭筠的《菩薩蠻·蕊黃無限當山額》,一起來看看吧!
菩薩蠻·蕊黃無限當山額
溫庭筠〔唐代〕
蕊黃無限當山額,宿妝隱笑紗窗隔。 相見牡丹時,暫來還別離。
翠釵金作股,釵上蝶雙舞。 心事竟誰知?月明花滿枝。
這首詞寫思婦離情,為懷舊思遠之作表現她對相聚時短,相別時速的無限怨恨之情。這種怨恨之情貫穿全篇。
上片寫人、記事。開頭即寫初次相會時的突出印象,旨句「蕊黃無限當山額」,先從女主人公的額妝入筆,寫出唐時流行的婦女妝飾美,由妝飾美,映托出女性形象美。下接次句,「宿妝隱笑紗窗隔」,寫美人慵懶、怨淡的情態。此處「宿妝」,是在昭示女主人公晨起未理新妝,一副無情無緒的慵懶之狀。「隱笑」二字,指笑意收斂、隱褪不顯,表達一種憂苦、怨淡的表情。
「相見牡丹時,暫來還別離」二句,敘寫相見旋別情事,有「相見何遲,相別何速」之意,點到「離情」的題上來。」相逢牡丹時」一語雙關,牡丹既是說花,也是說人,都是最美的青春時節。然而,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詞人借用一個「暫」字,再清楚不過地表明「相見」時間之短暫;緊接又著一「還」字,表明離去匆匆。而在此之前「相見牡丹時」的歡笑與種種美好的情事,伴隨著「暫來還別離」的詞句倏然遠去,引起後面無限的傷感。
下片寫飾物、寫美景,烘托「別離」的情思。女主人公頭飾非常美,翠釵閃爍著金黃碧綠的光澤,且以金作股,可見其貴重。釵由兩股組成,古代情侶分別時常常掰釵為二,二人分執一股,以表相思,盼望重合。詞人以重筆描摹「金作股」的婦女頭釵,不單單是追求詞句精緻的裝飾美,其深層的意蘊還在於以金釵暗示二人「似金鈿堅」的愛情,以及女主人公對愛情持守的堅定。蝶雙舞,這是借助釵上裝飾的雙飛蝶,象徵美女的脈脈芳心,同時也反襯她孤獨的心境。從翠釵上雙雙蝶舞,感傷別後的情難再遇,勾起無限心事重重,不得平復。
「心事竟誰知?月明花滿枝」二句倒裝,意謂對著當頭明月的滿枝繁花,也無從訴說她的心事。「心事」二字,承「暫來還別離」而來:女主人公因追憶往日愛情的歡樂,而更加劇對離人的相思之情,「竟誰知」三字透露著女主人公深深的歎惋。詞情至此,已趨整合,這種無人知曉又難與人說的情感,再怎麼表達也只能沉默。所以,最後一句,「月明花滿枝」,表面上看,是在描寫明月朗照、鮮花滿枝春夜美景,而進一層,則是女子在夜深人靜之時,只能對著空中明月和園中花枝,無聲苦相思,良辰美景徒然虛設。以淡語收煞,融懷人的情思於眼前之景,意境淒迷。
這首詞的創作,很典型地體現溫庭筠追求一種隱約含蓄之美。作者選擇具有豐富象徵意義和暗示作用的「妝」與「飾」,來表達人物內心深隱情思。全詞惟有結句一句是寫景,也是以美景隱悲情,令人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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