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字子美,自號少陵野老,是唐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與李白合稱「李杜」。下面跟本站小編一起瞭解一下杜甫所作的《聞官軍收河南河北》吧。
提起杜甫,人們腦中不免會出現一位為人正直、憂國憂民、愁眉深鎖的老者形象。我們熟知的杜甫,作為一位現實主義派的詩人,終其一生都有著「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的宏偉抱負,他熱愛生活,熱愛人民,熱愛祖國的大好河山,可惜的是他仕途不順、懷才不遇,徒有一腔愛國熱情卻沒有報國的機會,於是只能將這一腔熱血灑落在詩壇上了。
杜甫一生寫詩一千四百多首。他的詩多反映民間疾苦,在國家動盪身陷內憂外患之時,他日日以國家之憂而憂,以百姓之苦為苦;他的詩對朝廷的腐敗、社會生活中的黑暗現象都給予批評和揭露。於是,他的詩從而被稱為「詩史」,他也因此收穫了「詩聖」的美譽。
「詩聖」杜甫胸懷博大、心繫天下,寫下了許多不朽的詩篇,感動了古往今來的世世代代人,但在當時,卻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好處。他的一生十分坎坷,生活並不順利,中年四處流浪,晚年一貧如洗、百病纏身、無依無靠。在這種情形下,我們很難看到他有痛快愜意的詩,然而這首《聞官軍收河南河北》卻顛覆了大家對他的印象,寫出了他狂放不羈的喜悅,極具感染力。
《聞官軍收河南河北》
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
卻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欲狂。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
杜甫說,劍外忽然傳來收薊北的消息,剛剛聽到時涕淚滿衣裳。回頭看妻子和孩子哪還有一點的憂傷,胡亂地捲起詩書欣喜若狂。日頭照耀放聲高歌痛飲美酒,趁著明媚春光與妻兒一同返回家鄉。心想著就從巴峽穿過巫峽,經過了襄陽後又直奔洛陽。
《聞官軍收河南河北》作於公元762年(廣德元年)的正月。公元761年(寶應元年)冬季,唐軍在洛陽附近的衡水打了個大勝仗,收復了洛陽和鄭(今河南鄭州)、汴(今河南開封)等州,叛軍頭領薛嵩、張忠志等紛紛投降。第二年,史思明的兒子史朝義兵敗自縊,其部將田承嗣、李懷仙等相繼投降,持續多年的「安史之亂」到此總算結束。
因「安史之亂」而四處流浪的杜甫,無時不期望著能夠平息叛亂,早日歸家。當他聽聞「安史之亂」結束後,驚喜欲狂並寫下了這首《聞官軍收河南河北》。這是窮困潦倒、顛沛流離、「餓走半九州」的詩人生平的第一首快詩,也應該是詩人一生唯一的一首最開心的詩。其歡快和狂歡躍然紙上,就連每位讀者也無不隨之高興和歡快。
首聯「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薊北」是安史之亂叛軍的老巢,它的收復意味著叛亂的平定,對戰爭的結束有著決定性意義。「忽傳」一詞首先說明了詩人盼望已久的這一天終於來到了;其次說明來得太突然了,自己沒有想到。因而,就有「涕淚滿衣裳」的驚喜和感慨。一個「滿」字,不但寫出來眼淚之多,而且表明了十分激動、十分欣喜,當然也包含著悲痛之情。
我們都知道杜甫是憂國憂民的,他想到的是天下的人民,有著「濟蒼生,安社稷」理想,這也是中國士人的願望。而戰亂卻給人民和國家帶來災難,而聽到這樣好的消息,詩人當然十分激動、欣喜,又想到多年來無論是自己,或者是人民,甚至整個國家都遭受到巨大的苦難,因而,喜極也會悲極。
頷聯「卻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欲狂。」兩句落腳於「喜欲狂」,這是驚喜的更高峰。「卻看妻子」、「漫卷詩書」,這是兩個連續性的動作,帶有一定的因果關係。當詩人悲喜交集,「涕淚滿衣裳」之時,自然想到多年來同受苦難的妻子兒女。「卻看」就是「回頭看」。「回頭看」這個動作極富意蘊,詩人似乎想向家人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其實,無需說什麼了,多年籠罩全家的愁雲不知跑到哪兒去了,這一句是用妻兒的歡欣來襯托詩人的欣喜之情。
頸聯「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是千古絕唱,很多人都很喜歡它。這裡的「青春」是指「明媚的春光」,「白日」是指晴朗的日子。這時候,春天來臨,春暖花開、春光明媚,與之前的愁雲慘霧、顛沛流離的淒慘日子截然不同。
杜甫想到會在這樣的日子裡與親人同返故里,自然會欣喜若狂。「放歌」與「縱酒」,詩人把「喜欲狂」發揮到了極致,杜甫年輕時的詩是狂放的,能與李白媲美,只是中年後看透了世事滄桑,故而憂國憂民、詩風沉鬱頓挫。如今,這麼個愛國愛家的人想到要返故里,心情自是溢於言表。
尾聯「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寫的是詩人關於路途的狂想,身在梓州,而彈指之間,心已回到故鄉。這一聯,包涵四個地名。「巴峽」與「巫峽」,「襄陽」與「洛陽」,既各自對偶(句內對),又前後對偶,形成工整的地名對;而用「即從」、「便下」綰合,兩句緊連,一氣貫注,又是活潑流走的流水對。四地距離很遠,但是在詩人的筆下卻像是眨眼就到一樣,正是這種緊湊的筆觸,使讀者感受到了詩人急切盼望回到故鄉的心情。
這首《聞官軍收河南河北》是敘事抒情詩,作者喜聞薊北光復,想到可以攜眷還鄉,喜極而涕,這種激情是人所共有的。全詩毫無半點飾,情真意切。讀了這首詩,我們可以想像作者當時對著妻兒侃侃講述捷報,手舞足蹈,驚喜欲狂的神態。因此,歷代詩論家都極為推崇這首詩。明代文學家王嗣奭在《杜臆》中說「無一字非喜,無一字不躍」,清代詩評家浦起龍在《杜詩心解》裡也說這首詩為杜甫「生平第一快詩」。這兩位詩評家的話可謂一語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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