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山海經》作者為唐代文學家陶淵明。其古詩詞全文如下:
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同物既無慮,化去不復悔。
徒設在昔心,良辰詎可待。
【譯文】
精衛銜著微小的木塊,要用它填平滄海。刑天揮舞著盾斧,剛毅的鬥志始終存在。同樣是生靈不存余哀,化成了異物並無悔改。如果沒有這樣的意志品格,美好的時光又怎麼會到來呢。
【鑒賞】
陶淵明對東晉的滅亡十分惋惜,對恭帝被弒痛心疾首。他不僅引用歷史故事,抨擊劉裕代晉,而且利用古代神話傳說,表示了自己的不平和反抗情緒。
詩的前半部分,歌頌了精衛和刑天。「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精衛是炎帝少女死後化為的精靈,雖然身小力薄,卻常西山之木以填於東海。「微木」與「滄海」是一組多麼強烈懸殊的對比,以微木填海何時方可填平?一如愚公一擔一石之移山。但詩人歌頌的是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與矢志靡它的決心,只要有這種精神與決心終有成功勝利的一天!「刑天舞干戚」講的是刑天操斧執盾不甘失敗的故事。刑天被天帝斷首,仍然揮舞牌,剛毅的精神長留不衰。「猛志固常在」中的這個「固」字點明刑天的「猛志」本為其生來所固有而永不衰竭,無論失敗還是死亡終不能使其消減。詩人在「精衛」與刑天身上看到他們這種共有的百折不撓的堅強意志,從而加以讚頌謳歌,就隱含著詩人自身也時時以這種精神自策自勵。
這首詩的後半部分詩人進一步讚揚這兩個英雄頑強的鬥志。儘管良機已失,徒懷雄心,但他們也不存憂慮,毫無悔意。通過精衛和刑天的行動,寄托了自己的悲憤。
「同物既無慮,化去不復悔。徒設在昔心,良辰詎可待!」前二句寫「精衛」與「刑天」如此剛毅的緣由。「同物」、「化去」即物化之意。「物化」一般指死生變化而言。生與死不過是不同形式的「物化」,死只不過是生的另一種形式而已。炎帝的女兒——女娃變成精衛,刑天變成乳目臍口的怪神,都是由此物化為彼物,其精神不死,故而無論銜微木填海,或舞干戚向敵,都能無慮而不悔。詩人在此以「物化」的哲學觀點激勵自己無慮不悔的鬥爭意志。最後二句是詩人思想情感又一次跌宕:表面上是感歎精衛與刑天徒然存在著昔日猛志,但如願以償的時機豈能等到?實際上是詩人慨歎理想的無法實現。前人認為此二句是詩人的自白之語。
由於家庭出身的影響,陶淵明和已死去的晉朝,感情上有割不斷的萬縷千絲。劉裕上台後誅殺異己的行為更使他不滿於劉宋政權。因此,不能正確認識劉裕及他建立的新政在歷史上起的積極作用。這正是詩人的局限。但他反對劉裕代晉和憎惡時代黑暗、政治殘酷是緊緊相聯繫的,從這個意義上說,批判劉宋政權,也是批判腐朽的東晉社會的繼續。
這首詩寫法曲折,意義較為隱晦,風格和情調與以上所選各篇大不相同,但在豪放之中仍然保持了詩人托物寄興、精練含蓄,說理議論自然妥帖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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