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從軍行》是漢代樂府《平調曲》名,內容多數寫軍隊的戰鬥生活。唐代以來,王昌齡等都有以此為名的詩篇流傳,表達一種士子從戎,征戰邊庭的過程和心情,從而表達了國家有事,匹夫有責的使命感和建功立業的豪邁情懷。
第一首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譯文】
青海上空的陰雲遮暗了雪山,遙望著遠方的玉門關。塞外的將士身經百戰磨穿了盔和甲,攻不下西部的樓蘭城誓不回來。
【鑒賞】
前兩句提到三個地名。雪山即河西走廊南面橫亙廷伸的祁連山脈。青海與玉關東西相距數千里,卻同在一幅畫面上出現,於是對這兩句就有種種不同的解 說。有的說,上句是向前極目,下句是回望故鄉。這很奇怪。青海、雪山在前,玉關在後,則抒情主人公回望的故鄉該是玉門關西的西域,那不是漢兵,倒成胡兵 了。另一說,次句即「孤城玉門關遙望」之倒文,而遙望的對象則是「青海長雲暗雪山」,這裡存在兩種誤解:一是把「遙望」解為「遙看」,二是把對西北邊陲地 區的概括描寫誤解為抒情主人公望中所見,而前一種誤解即因後一種誤解而生。
三、四兩句由情景交融的環境描寫轉為直接抒情。「黃沙百戰穿金甲」,是概括力極強的詩句。戍邊時間之漫長,戰事之頻繁,戰鬥之艱苦,敵軍之強 悍,邊地之荒涼,都於此七字中概括無遺。「百戰」是比較抽像的,冠以「黃沙」二字,就突出了西北戰場的特徵,令人宛見「日暮雲沙古戰場」的景象:「百戰」 而至「穿金甲」,更可想見戰鬥之艱苦激烈,也可想見這漫長的時間中有一系列「白骨掩蓬蒿」式的壯烈犧牲。
第二首
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坐海風秋。
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
【譯文】
烽火城西面的樓高有百尺,黃昏時我獨自坐在那裡,沐浴著青海湖來的秋風。羌笛吹奏《關山月》的樂曲被秋風從遠處帶來,無論如何也消除不了我對萬里之外的妻子的思念。
【鑒賞】
這首詩,筆法簡潔而富蘊意,寫法上很有特色。詩人巧妙地處理了敘事與抒情的關係。前三句敘事,描寫環境,採用了層層深入、反覆渲染的手法,創造氣氛,為第四句抒情作鋪墊,突出了抒情句的地位,使抒情句顯得格外警拔有力。「烽火城西」,一下子就點明了這是在青海烽火城西的瞭望台上。荒寂的原野,四顧蒼茫,只有這座百尺高樓,這種環境很容易引起人的寂寞之感。時令正值秋季,涼氣侵人,正是遊子思親、思婦念遠的季節。
時間又逢黃昏,「雞棲於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於役,如之何勿思!」(《詩經·王風·君子於役》)這樣的時間常常觸發人們思念於役在外的親人。而此時此刻,久戍不歸的徵人恰恰「獨坐」在孤零零的戍樓上。天地悠悠,牢落無偶,思親之情正隨著青海湖方向吹來的陣陣秋風任意翻騰。上面所描寫的,都是通過視覺所看到的環境,沒有聲音,還缺乏立體感。接著詩人寫道:「更吹羌笛關山月」。在寂寥的環境中,傳來了陣陣嗚嗚咽咽的笛聲,就像親人在呼喚,又像是遊子的歎息。
第三首
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捲出轅門。
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
【譯文】
大漠之中,狂風呼嘯,塵土飛揚,天色昏暗。一隊將士半捲著紅旗出了軍營,向敵軍挺進。這時前方部隊傳來捷報:他們已在洮河的夜戰中生擒敵軍,大獲全勝。
【鑒賞】
這段文學,筆墨非常簡煉,從當時的氣氛和諸侯的反應中,寫出了關羽的神威。論其客觀藝術效果,比寫揮刀大戰數十回合,更加引人入勝。羅貫中的這段文字,當然有他匠心獨運之處,但如果就避開正面鋪敘,通過氣氛渲染和側面描寫,去讓人想像戰爭場面這一點來看,卻不是他的首創,像王昌齡的這首《從軍行》,應該說已早著先鞭,並且是以詩歌形式取得成功的。
「大漠風塵日色昏」,由於我國西北部的阿爾泰山、天山、崑崙山均呈自西向東或向東南走向,在河西走廊和青海東部形成一個大喇叭口,風力極大,狂風起時,飛沙走石。因此,「日色昏」接在「大漠風塵」後面,並不是指天色已晚,而是指風沙遮天蔽日。但這不光表現氣候的暴烈,它作為一種背景出現,還自然對軍事形勢起著烘托、暗示的作用。在這種情勢下,唐軍採取什麼行動呢。
從描寫看,詩人所選取的對象是未和敵軍直接交手的後續部隊,而對戰果輝煌的「前軍夜戰」只從側面帶出。這是打破常套的構思。如果改成從正面對夜戰進行鋪敘,就不免會顯得平板,並且在短小的絕句中無法完成。現在避開對戰爭過程的正面描寫,從側面進行烘托,就把絕句的短處變成了長處。它讓讀者從「大漠風塵日色昏」和「夜戰洮河北」去想像前鋒的仗打得多麼艱苦,多麼出色。從「已報生擒吐谷渾」去體味這次出征多麼富有戲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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