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本站小編帶來馮延巳的《謁金門·風乍起》原文及賞析,感興趣的讀者和本站小編一起來看看吧!
謁金門·風乍起
(五代)馮延巳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閒引鴛鴦香徑裡,手挼紅杏蕊。
斗鴨闌干獨倚,碧玉搔頭斜墜。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
註釋
謁金門:詞牌名。
乍:忽然。
閒引:無聊地逗引著玩。
挼:揉搓。
斗鴨:以鴨相鬥為歡樂。斗鴨闌和鬥雞台,都是官僚顯貴取樂的場所。獨:一作「遍」
碧玉搔頭:一種碧玉做的簪子。《西京雜記》載:「(漢)武帝過李夫人,就取玉簪搔頭;自此後,宮人搔頭皆用玉。」
白話譯文
春風乍起,吹皺了一池碧水。(我)閒來無事,在花間小徑裡逗引池中的鴛鴦,隨手折下杏花蕊把它輕輕揉碎。
獨自倚靠在池邊的欄杆上觀看斗鴨,頭上的碧玉簪斜垂下來。(我)整日思念心上人,但心上人始終不見回來,(正在愁悶時),忽然聽到喜鵲的叫聲。
賞析
這首詞寫貴族女子在春天裡愁苦無法排遣和希望心上人到來的情景。
一開頭寫景:風忽地吹起,把滿池塘的春水都吹皺了。這景物本身就含有象徵意味:春風蕩漾,吹皺了池水,也吹動了婦女們的心。用一個「皺」字,就把這種心情確切地形容出來。因為是春風,不是狂風,所以才把池水吹皺,而還不至於吹翻。女主人公的心情也只是像池水一樣,引起了波動不安的感覺。面對著明媚的春光,她的心上人不在身邊,消磨這良辰美景頗費心思。她只好在芳香的花間小路上,手挼著紅杏花蕊,逗著鴛鴦消遣。可是成雙成對的鴛鴦,難免要觸起女主人公更深的愁苦和相思,甚至挑起她微微的妒意,覺得自己的命運比禽鳥尚不如。她漫不經心地摘下含苞欲放的紅杏花,放在掌心裡輕輕地把它揉碎。通過這樣一個細節,深刻表現出女主人公內心無比複雜的感情。它意味著:儘管她也像紅杏花一般美麗、芬芳,卻被另一雙無情的手把心揉碎了。這寫得多麼細緻,蘊藏著多麼深沉的感情,簡直是寫進人物的下意識領域中去了。
下片寫她懷著這樣愁苦的心情,一切景物都引不起她的興致。哪怕她把斗鴨欄杆處處都倚「遍」,仍然是沒精打采。這個「遍」字,把她這種難捱按捺的心情精細地刻畫出來。她心事重重地垂著頭。由於頭垂得太久,以至頭上的碧玉搔頭也斜斜地下傾。這說明她已捱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她整天思念心上人,卻一直不見他來。忽然,她聽到喜鵲的叫聲。「喜鵲叫,喜事到。」或許心上人真的要來了。她猛然抬起頭,愁苦的臉上初次出現了喜悅的表情。作者寫到這裡,便結束了全詞。在一種淡淡的歡樂中閉起幕,像給女主人公留下一線新的希望。但喜鵲報喜難說有多大的可靠性。恐怕接連而來的,將是女主人公更大的失望和悲哀。儘管作者把帷幕拉上了,但讀者透過這重帷幕,還可以想像出無窮無盡的後景。
這首詞的思想內容,跟花間派詞人的大多數作品也差不多。可能作者另有寄托,但也不外個人的恩怨而已。這些都無多大價值。但它那細緻、委婉而又簡練、生動的描寫手法,值得我們借鑒。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和李璟《攤破浣溪沙》裡的「小樓吹砌玉笙寒」,都是傳誦千古的名句。據馬令《南唐書》卷二十一的記載,李璟曾責問馮延巳:「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嚇得馮延巳只好涎著臉皮說:「未如陛下『小樓吹砌玉笙寒』。」
相關內容: 馮延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