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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眾多文化瑰寶之中,唐詩宋詞佔據相當重要的地位,毫不誇張地說,唯有宋詞能與唐詩平分秋色,可見宋詞有多麼優秀。宋代著名詞人比比皆是,豪放派的蘇軾、辛棄疾,婉約派的李清照、秦觀,無一不是家喻戶曉的大咖,他們的作品經久不衰,至今讀起來依舊是那麼的經典。
文人大多仕途坎坷,一生鬱鬱不得志者不勝枚舉,比如同為婉約派的柳永。柳永原名柳三變,祖籍福建崇安,出身於官宦世家,父親當過多年縣令,家庭條件屬於中上等。柳永從小就表現出文學天賦,加上有機會接受良好教育,年紀輕輕便能寫出令人拍手叫絕的作品。
鹹平五年,柳永剛滿十八歲,意氣風發的他帶著夢想離開家鄉,來到蘇杭一帶遊歷。第二年,柳永憑借一首《望海潮》,就讓杭州知府親自出門迎接,一時間風光無二,可謂是名聲大噪。「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把錢塘美景和繁華寫得入木三分,絕對是大家手筆。
俗話說,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禍,年少成名的柳永,確實有點飄了,幾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甚至覺得進士及第對他來說都易如反掌。然而,在公元1009年的那場科舉考試中,自信無比的柳永卻落榜了,宋真宗給他四個字評價:屬辭浮糜。此事對柳永的打擊不小,氣得吃不下飯,想不通自己輸在哪裡。
落榜之後,柳永揮筆寫下「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看似是對功名利祿的不屑一顧,其實是求而不得的無奈。此後近十年時間裡,柳永又參加三次會試,結果還是失敗了,直到公元1034年,已經五十歲的柳永,終於進士及第,即將垂暮之年的他,簡直開心到飛起。
縱觀柳永一生,只是當過縣令、著作郎這般官職,沒有太過突出的政績。或許正是因為他官職不高,事務不太繁忙,才有時間寫詞作賦,從而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佳作。有一年的秋天,柳永因工作與妻子兩地分居,半夜失眠後寫下一首詞,字裡行間都是對妻子的愧疚與疼愛,最後10個字非常感人。
《憶帝京·薄衾小枕涼天氣》
薄衾小枕涼天氣,乍覺別離滋味。展轉數寒更,起了還重睡。畢竟不成眠,一夜長如歲。
也擬待、卻回征轡;又爭奈、已成行計。萬種思量,多方開解,只恁寂寞厭厭地。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
上片著重描寫當時的天氣,已經進入秋天,溫度降低了不少,詞人入睡不久後就被凍醒了,這種滋味非常難受。本想接著進入夢鄉,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試著熬出睏意,結果反反覆覆好多次,依舊睡不著,瞬間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下片著重寫情,思來想去,終於找到失眠的原因,肯定是太想念遠方的妻子了。越想越覺得孤單寂寞,恨不得立即策馬狂奔,回到妻子的身邊。「又爭奈、已成行計」,意思是說,頗感無奈,既然為了生活離開親人,如今一事無成,即便孤枕難眠,也不能就這樣回去,繼續拚搏吧。
「萬種思量,多方開解,只恁寂寞厭厭地」,這一句非常有意思,詞人試了千萬種辦法,希望內心不那麼寂寥,卻沒有效果,只能任由寂寞包圍自己。最後十個字「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堪稱這首作品的點睛之筆,我一生一世愛著你,卻不能時刻陪伴在你身邊,辜負了你為我留下的相思的淚水。
世人只知柳永的放蕩不羈,迷戀於煙花之地,卻不知道他深情的一面,風流倜儻或許只是他的外表,其實內心是個多愁善感且深情的好男人,「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就是最好的證明,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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