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原名三變,後改名柳永,字耆卿,因排行第七,又稱柳七,是北宋婉約派詞人,是第一位對宋詞進行全面革新的詞人。柳永一生放浪形骸,他的詞多為市井階層男女之間的愛情,具有平民化、大眾化的特點。下面跟本站小編一起瞭解一下柳永所作的《晝夜樂·洞房記得初相遇》吧。
晝夜樂·洞房記得初相遇
柳永 〔宋代〕
洞房記得初相遇。便只合、長相聚。何期小會幽歡,變作離情別緒。況值闌珊春色暮,對滿目、亂花狂絮。直恐好風光,盡隨伊歸去。
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早知恁地難拚,悔不當時留住。其奈風流端正外,更別有,系人心處。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
譯文及註釋
譯文
記得初次相遇時的洞房情景,就只想應該永遠在一起。誰知道短短的幽會歡好,竟會變成分離前的最後情愛,又恰好是在闌珊的暮春。對著滿眼亂飄的柳絮,心裡恐慌著這美好的春光將全部隨他的離去而消釋了。
一場情愛最終寂寞,又跟誰說呢?想起以前的海誓山盟,被輕易辜負了。早知道如此難受,後悔當初不把他留住。奈何他除了長得風流端正,更還有讓人朝思暮想的地方。一天不想他就要皺千次眉了,更何況想他呢?
註釋
晝夜樂:詞牌名,《晝夜樂》調名之曰「樂」,乃快樂之「樂」,與《齊天樂》、《永遇樂》之出於樂章,為樂府之「樂」不同;義蓋徹晝徹夜行樂狂歡之意也。吳均詞:「式號式呼,俾晝作夜」即屬此意。至李白詩:「行樂爭晝夜,自言度千秋」,調名即本斯義以創焉。
洞房:深邃的住室。後多用以指婦女所居的閨閣。
只合:只應該。
小會:指兩個人的秘密相會。幽歡:幽會的歡樂。離情別緒:分離前後惜別、相思的愁苦情緒。
闌珊:將殘、將盡之意。
春色暮:即暮春,春天最後一段時間,指農曆三月。
滿目:充滿視野。
伊:為第三人稱代詞,此詞的「伊」亦指男性。
憑誰訴:向人訴說。
前言:以前說過的話。輕負:輕易地辜負了昨日的誓言。
恁(nen)地難拚:這樣地難過。恁地:如此。難拚:指難以和離愁相拼。
攢(cuan)眉千度:皺眉一千遍,形容整天愁眉緊鎖。攢眉,愁眉緊鎖。
賞析
詞以抒情女主人公的語氣敘述其短暫而難忘的愛情故事。她從頭到尾,絮絮訴說其無盡的懊悔。作者以追憶的方式從故事的開頭說起,不過省略了許多枝節,直接寫她與情人的初次相會。這次歡會就是他們的初次相遇。初遇即便「幽歡」,正表現了市民戀愛直捷而大膽的特點。這樣的初遇,自然給女性留下特別難忘的印象,她一心認定「便只合,長相聚」。但事與願違,初歡即又是永久的分離。
暮春時節所見到的是「亂花狂絮」,春事闌珊。春歸的景像已經令人感傷,而恰恰這時又觸動了對往日幽歡幸福與離別痛苦的回憶,愈加令人感傷了。「況值」兩字用得極妙,一方面表示了由追憶回到現實的轉換,另一方面又帶出了見景傷情的原因。「直恐好風光,盡隨伊歸去」之「伊」為第三人稱代詞,既可指男性,也可指女性。柳永的俗詞是供女藝人演唱的,故其中的「伊」一般都用以指男性,此詞的「伊」亦指男性。女主人公將春歸與情人的離去聯繫起來,美好的春光她的感受中好像是隨他而去了。「直恐」兩字使用得很恰當,事實上春歸與人去是無內聯繫的,她所作的主觀懷疑性的判斷,將二者聯繫起來純是情感的附著作用所致,說明思念之強烈。「一場寂寞憑誰訴」,詞情的發展中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
「一場寂寞」是春歸人去後最易感到的,但寂寞和苦惱的真正原因是無法向任何人訴說的,也不宜向人訴說,只有深深地埋藏自己內心深處。於是整個下片轉入抒寫自身懊悔的情緒。作者「算前言,總輕負」,是由於她的言而無信,或是損傷了他的感情,這些都未明白交代,但顯然責任是女方;於是感到自責和內疚,輕易地辜負了他的情意。再講「早知恁地難拚,悔不當時留住。」可以看出她當初未考慮到離別後情感上竟如此難於割捨。他不僅舉措風流可愛,而且還品貌端正,遠非一般浮滑輕薄之徒可比,實是難得的人物。而這個人「更別有、系人心處」,寫說她才能體驗到的好處,也是她「難拚」的最重要的原因。
結句「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非常形象地表現了這位婦女悔恨和思念的精神狀態。攢眉即愁眉緊鎖,是「思量」時憂愁的表情。意思是,每日都思量,而且總是憂思千次的,可想見其思念之深且切了。這兩句的表述方式很別緻,正言反說,語轉曲而情益深。不思量已是攢眉千度了,則每日思量時又將如何,如此造語不但深刻,而且俏皮,十分傳神。
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描繪的是柳永自己的短暫而難忘的愛情故事。柳永因懊悔和無盡的思念之情而作此詞。
相關內容: 柳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