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久,元代散曲家、劇作家,他畢生致力於詞曲的創作,是元代作品最多的大家,也是元曲的集大成者之一,在世時就極負盛名。下面跟本站小編一起瞭解一下張可久所作的《人月圓·山中書事》吧。
元代,中國古典戲劇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繁花似錦般的時期。在這場如雲花期中,又有多少場或甜或苦的浮生之夢。那些天之驕子,鐵騎一來轉瞬即成馬下飛塵的失意文人,愁腸百轉,只能托咨嗟與魂夢。因此,在《全元散曲》中,有十分之一都是夢幻的曲調。那些夢裡的歡歌與悲歎,那些夢醒後無盡的失落,穿越歷史的風塵,將那些元代知識分子寂寥的身影完全呈現在我們眼前。
在元代,漢族知識分子身份的淪落,造成了他們政治上的危機感、生命的不安全感、人生如夢的虛幻感和及時行樂的現世感。在社會上話語權被剝奪,但他們並沒有因此失語,而是將一腔熱忱傾注於文字之間。
張可久就是這樣一位文人,其事跡經歷並不是非常豐富,在仕途上失意,只願消磨於詩酒之中。一生懷才不遇的張可久最終也選擇了隱居山林,其作品風格受此影響,形成一種清麗典雅的風格。張可久作品中大多以記游懷古、唱和為主,與張養浩齊名,合稱「二張」。
張可久出生在南宋時期,又為漢人,但生活在元朝,且也為元朝統治者服務過。張可久的內心一直是愧疚,他覺得自己是失了節氣,於是借親身體驗過的朝代的更替,歷史的興衰之事,寫下一首著名的《人月圓·山中書事》,以表達悔恨之心。
《人月圓·山中書事》
興亡千古繁華夢,詩眼倦天涯。孔林喬木,吳宮蔓草,楚廟寒鴉。數間茅舍,藏書萬卷,投老村家。山中何事?松花釀酒,春水煎茶。
張可久說,千古歲月,興亡更替就像一場幻夢。詩人用疲倦的眼睛遠望著天邊。孔子家族墓地中長滿喬木,吳國的宮殿如今荒草萋萋,楚廟中只有烏鴉飛來飛去。臨到老回到了村中生活,幾間茅屋裡,珍藏著萬卷詩書。山中有什麼事呢?用松花釀酒,用春天的河水煮茶。
「興亡千古繁華夢,詩眼倦天涯」詩作一開篇就頗具氣勢,總寫歷史興亡的巨變,境界闊大。從古至今,在歷史上,有多少朝代興亡交替,繁華終究都成了一場夢,詩人們用疲倦的雙眼看著遠處的天涯。一個「倦」字寫出了詩人心中多少的無奈和酸澀。他一生四處奔波,卻始終落魄不堪,這個「倦」字包含了太多的心酸和痛苦。
隨後的「孔林喬木,吳宮蔓草,楚廟寒鴉」三句則具體概括所看倦的盛衰之景,世事滄桑,浮華若夢之感比之姜夔「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更多了一分哲理感悟。
以上幾句是這首散曲的上片,讀來氣勢磅礡,感慨萬千,本以為作者會在下片延續懷古的主題,事實並非如此。在下片,作者筆鋒一轉,將懷古主題變成為了一種生活上的獨白。於是,在感情表達上,由上片的濃烈過度到下片的清淡,上下片的對比讀來很有意思和韻味,不僅從濃到淡,且有憤慨到平靜、從磅礡到樸實、從虛幻到現實等等。
「數間茅舍,藏書萬卷,投老村家」轉而寫歸隱之事:幾間茅屋,萬卷藏書,歸老山村之中,以松花釀酒、以春水煎茶!所謂「投老」,便是臨老。所以詞人是想等老了之後,隱居在一個幽靜古樸的地方,過著恬淡的生活,正如東晉陶淵明一樣,「而無車馬喧」,這是作者倦天涯之後的真實情懷。
而「藏書」、「釀酒」、「煎茶」,正是作者藉以比喻自由自在生活的載體。書有萬卷,可以讀之不盡;松花釀酒,可以取之不竭;春水煎茶,可以樂趣無窮。飲酒品茶,讀書作詩,足以讓作者的晚年過得十分清淨自在,詩酒自娛、淡泊明心,好一番自在恬靜的生活,這一切傲殺王侯公卿。
這首散曲,意境不輸唐詩,風韻直追宋詞,語言格調既雅正又不脫自然本色,而其中所蘊含的心境更是超然恬淡,比之蘇東坡之心境亦不遠矣。堪稱千古名篇!難怪,這首散曲的其中的一句「詩眼倦天涯」被用作還沒上映的一部由徐浩峰執導,陳坤、周迅、宋佳、耿樂、黃覺等主演的武俠動作電影的名稱,該片講述了以比武為生的刀客們被捲入武林與朝堂紛爭的故事,我們期待這場詩意江湖的腥風血雨早點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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