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明家的紅顏知己生涯_薛濤
生肖民俗
薛濤,唐代女詩人。字洪度,長安人。薛濤姿容美艷,性敏慧,八歲能詩,洞曉音律,多才藝,聲名傾動一時。韋皋任劍南西川節度使,召令賦詩侑酒,遂入樂籍。後多任節度使相繼鎮蜀,她都以歌伎而兼清客的身份出入幕府,詩酒往來。中年與詩人元稹交往。晚年居於成都碧雞坊,宅邊遍種菖蒲,建有吟詩樓,人稱“女校書”。
世人但知薛濤是一位名妓,一位女詩人,卻不知她還是一個發明家。這是一件很委屈的事情,她發明和改進的薛濤箋,對中國文化進程的影響力,其實大於她的詩篇。因為中國歷史不缺名妓,也不缺詩人,惟獨缺發明家和技術工人。可惜前者一般都被記載下來流芳百世,而後者,被視為奇技淫巧,連作為交通工具水利工程的發明家諸葛亮都被忽略了。
在唐朝,一塊磚頭砸下來,十個人裡會有三個書法家、四個畫家、八個詩人——兼的。藝術如此興盛發達,以致劍南節度使韋皋到任時,就發誓要把真正的漢族文化帶到西南邊陲,打造一個文化大省,用文采來教化邊境的各色人等。首先走進他視線裡的就是美女薛濤。
薛濤是一個官妓,在那些附庸風雅的成都子弟中玩了年餘,已經厭了。她走進節度使府,韋皋想考她的詩才,薛濤即席賦詩一首。“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斗畫眉長。”聽起來沒有柔媚之氣,倒有勸諫之意,性感中帶著刀光劍影。
韋皋自然相當滿意,薛濤也在節度使府來來往往了五年。據說,因為有薛濤的存在,詩人們每寫出一首詩,第一個想給皇帝看,第二個就想給薛濤看。因為皇帝是男性權威的化身,而薛濤是女性品味的代言人。不過,薛濤和韋皋的關係曖昧,某次鬥氣,韋皋把她下放到松江這種鬼地方。她不該當人家的紅顏知己:你知道,這個詞很敗壞,做情人沒什麼,做朋友也沒什麼,何必這樣不尷不尬不清不白?薛濤臨別時寫了首《十離詩》,韋皋到底還是捨不得,很快又把她調回來了。
薛濤一回來,就出錢把自己從樂籍中贖了出來,搬到了浣花溪邊住,開始了她另一項很有前途的職業:造紙。藝術的興盛,對紙的需求量與日俱增,其中,四川的蜀紙特別是麻紙已聞名天下,造紙技術甚至傳入朝鮮、日本、阿拉伯、歐洲。可薛濤不是別人,紙張本身是男性的物什,她卻要做一個精緻的、細膩的、情調的女人。她把樂山特產的胭脂木浸泡搗拌成漿,加上雲母粉,滲入玉津井的水,製成粉紅色的紙張,上有松花紋路,她就專門用來謄寫自己的詩作。
這樣,好馬配好鞍,好詩配好紙,薛濤箋就流傳開了。她讓更多的男性詩人為之醉倒,成為時尚和新銳的象徵。雖然她還有一些關於筆墨紙硯的發明,來匹配她的詩,但有了薛濤箋其他就不重要了。反正大家記住愛迪生也只是記得他的燈泡,而不是另外的兩千多件發明。
韋皋因鎮邊有功而受封為南康郡王,離開了成都。劍南節度使總共換過了十一位,每一位上任必定都要拜訪這位成都的女校書,已成官場慣例。當時與薛濤詩文酬唱的名流才子甚多,如白居易、牛僧儒、令狐楚、張籍、杜牧、劉禹錫、張祜等。但是,薛濤42歲的時候卻偏偏愛上了31歲的元稹:他就是那位拋棄鶯鶯的張生。兩人在蜀地共度了一年,拍了一場正宗的拖。當然,這位元稹是天生的情聖,既能讓出身名門的小姑娘抱著鴛枕深夜去找他,也能讓飽經風月的才女子為之心折;元稹依舊毫髮無損地重新踏上他的仕途,再做乘龍婿。這位掃眉才子女校書也看得開,謝他酒朋詩侶,穿上道袍隱居一隅,終身未婚。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就是相愛,相愛而不能長相廝守僅次之,亦屬難得。何況,薛濤還有發明流芳千古呢。曾有一種說法是:南華經、相如賦、班固文、馬遷史、薛濤箋、右軍帖、少陵詩、達摩畫、屈子離騷,都是古今絕藝。廁身一流大師之列,薛濤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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