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南,字伯施,南朝陳至隋唐時期書法家、詩人、官員,他擅長書法,與歐陽詢、褚遂良、薛稷合稱「初唐四大家」。下面跟本站小編一起瞭解一下虞世南所作的《詠螢》吧。
詠物詩「體物肖形,傳神寫意」,「不沾不脫,不即不離」,是中國古代詩歌中的一大特色種類,其或托物言志,或借物抒情,似乎世間萬物皆可入其句子。誠如劉熙載在《藝概》中所指出的那樣:「詠物隱然只是詠懷,蓋個中有我也。」
詠物詩通過對「物」的詠歎,往往寄寓著詩人的自我內在情況,體現出屬於其本身的審美思想和人生體驗。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有我之境,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無我之境,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正因如此,許多詠物詩中常常流露出詩人的人生態度,或吟唱豐富的生活趣味,或表現內心的追求渴望,或傳達體悟的哲學理念。總之,形形色色,繁雜又富麗。
古代詩人對詠物詩的喜愛超乎尋常,據有心人作統計,僅在《全唐詩》中就已經包含有6262首,達到全部唐詩的八分之一上。作品數目增加的趨勢,隨著年代的發展逐漸高漲,晚唐時期詠物詩就佔據了上半數,足有3557首。由唐迄今,名家輩出,名作紛呈,如虞世南的《蟬》,駱賓王的《詠鵝》,白居易的《賦得古原草送別》,賀知章的《詠柳》,王安石的《梅花》,于謙的《石灰吟》。
虞世南,字伯施,越州余姚人,著名的書法家、文學家、詩人、政治家,唐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其生於南北朝時陳國,卒於唐代貞觀年間,政治生涯橫跨陳、隋、唐三朝,為人性情剛烈,為官直言敢諫,深得唐太宗敬重,稱其「忠讜、友悌、博文、詞藻、書翰」五絕。他在書法上的成就頗為高超,和歐陽詢、褚遂良、薛稷合稱「初唐四大家」,但在詩歌方面則表現稍微遜色。
虞世南的詩作,詠物詩清新質樸,邊塞詩剛健爽朗,其餘則多是應制、奉和、侍宴之作,內容明顯比較空泛。明代高柄在《唐詩品彙》中這樣評說:「(虞世南)其詩在隋則洗濯浮誇,興寄巳遠;在唐則藻思縈紆,不乏雅道」,無疑是十分中肯的。
《詠螢》
[唐]虞世南
的歷流光小,
飄颻弱翅輕。
恐畏無人識,
獨自暗中明。
虞世南是前朝舊臣,這樣的身份注定其在為人處事方面,不能夠表現得比當朝新勢力突出,所以在他的內心深處,總是深藏著各種擔憂與焦慮。這種恍惚不安的心情,應該得到理解。畢竟,個人脆弱的生命在時代大浪潮之下,常常顯得格外渺小。
所以,在此詩的開始兩句,詩人便坦言:「的歷流光小,飄颻弱翅輕。」漆黑的夜空,點點螢火流動,微弱的光芒,一閃一爍,明滅不定;夜風吹拂過來,就飄飄颻颻,上下起伏,左晃右動。前言「小」,不僅是說「流光」,更暗喻自身之人微;後用「輕」,不僅是說「弱翅」,亦指稱自己之勢危。簡短一二句話,便清晰道出詩人當下的情境,不是多麼美妙,甚至有些惡劣。
有了上面的鋪墊,就合理引導出最後兩句:「恐畏無人識,獨自暗中明。」出身不好,處境不妙,所以詩人的內心開始提心吊膽,非常害怕沒有人能夠賞識自己的才華,那麼自己短暫的一生,最終只能像那流螢一樣,獨自頂著冷風,在暗夜裡不甘心地綻放著光明。事實上,詩人在這種擔心裡,並不是一味地消沉,而仍然懷有著殷切的期望。此處的「識」、「明」,就包含他的這份期盼和自信,期盼他人的賞識,自信本身的學識。
梁簡文帝蕭綱有一首類似的《詠螢》:「本將秋草並,今與夕風輕。騰空類星隕,拂樹若生花。屏疑神火照,簾似夜珠明。逢君拾光彩,不吝此生輕。」此詩通過擬人化的藝術手法,對流螢的形象進行生動描寫,從而表達出對知音的渴望之情,以及得到知遇之後會不顧一切奉獻自身才華的願景。
而虞世南的《詠螢》詩,卻不以刻畫螢之形象為目的,反而用以突出內在情緒。在其脆弱又微薄的願望之中,其實藏著一種濃濃地不服輸的精神。詩人最後還是明白過來,不管環境怎樣惡劣,也要像螢火般堅強,始終發光發熱照耀和溫暖著暗夜,不可輕言放棄。
人生一世,其實是非常困擾的。如果說本詩展示了虞世南沒有得意之時、盼望被賞識的苦情,那麼他的另外一首詠物詩《蟬》:「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則展現出其「居高」之後種種煩惱。或許因為出身前朝的關係,即使憑借個人的實力得到唐太宗的賞識,但肯定還是會出現許多雜音。出於這般緣故,《蟬》便與《詠螢》傳遞出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愫,一為得志之前的惶恐,一為得意之後的煩憂。然而,即便世情如此險惡,虞世南始終堅持如一,無論得意或者失意,都決不失志,不忘初心,善始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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