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這一輩子很忙,因為他似乎總是在趕路。梳理他這一輩子的人生,似乎就沒有他沒去過的地方。鳳翔、密州、徐州、惠州、湖州、儋州……更不必說給他留下最深刻記憶的黃州和杭州了。
這些幾乎涵蓋了這片大地的南方之地。嶺南惠州實際上已經包含了今天的廣東廣西,而儋州之行,更是遠離權力中心。他忙碌地一生奔走——雖然不見得是他自願,卻也都活出了屬於自己的精彩。
一別都門三改火,天涯踏盡紅塵。依然一笑作春溫。無波真古井,有節是秋筠。
惆悵孤帆連夜發,送行淡月微雲。尊前不用翠眉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這是宋代詞人蘇軾的《臨江仙·送錢穆父》,寫於公元1091年,當時蘇軾已經54歲。年過半百的他,對於人生有了足夠的思考,對於人生的殘酷也有了無比清醒的認識。長恨此身非我有,但終究還是選擇行走在路上,用腳步丈量人生。
這首詞是一首送別之作,全文並無太多新意。上片寫兩人再次相聚,回顧之前的生活;後面則是寫詞人看到友人遠去後的無奈。而正是在離別之後,蘇軾內心懷揣著遺憾,道一聲「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這句詞的意思就是,人生是一個旅社,而蘇軾也不過是其中一個匆匆行人而已。這是一個新奇的比喻,把人生說得很形象。旅社是一個固定的地方,在旅社度過的時間,似乎就是人的一生:你住進旅社,就意味著你踏上人生征程;你離開旅社,就意味著你結束了人生使命。
旅社是一個常見的概念,而且在送別當中也會時常提到。今天出遠門,首先考慮的是晚上在哪裡落腳,古人也是如此。蘇軾送別的錢穆,晚上也是要住旅社的,自然也是需要提前打算的。而蘇軾直接把這個概念引入到宋詞之中,慨歎人生,很有韻味,也更形象。
宋詞喜歡說理,叫做理趣之美。蘇軾在不少宋詞當中,都表達過對人生的感慨。在這裡形容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在另外一首詞中,也是寫出了「人生如傳捨,何處是吾鄉」的宋詞,同樣蘊含哲理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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