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的印象當中,古代僧人日常的生活,都是吃齋念佛誦經打坐,甚是枯燥無趣。但事實上,卻也有一些僧人頗有風雅之趣,他們也喜歡舞文弄墨,吟詩造句。雖然關於他們的詩篇,流傳下來的少之又少,可其中卻不乏經典之作。比如這位宋代高僧一生只留下一首絕句,驚艷了千年時光,寫盡了春雨的溫柔。
這首古詩的作者,法號名為志南,生平早已不可考證。甚至連他這首詩的名字,也沒能流傳下來,後人只能以詩中的第一句作為詩題——《古木陰中系短篷》。
不過與一般僧人相比,這位志南大師,已經算是非常幸運了。因為至少這個世間還有他的痕跡,還有這一首古詩,能夠讓人們去想像他的過往。對於一個寫詩之人來說,如此就已足夠。
《絕句·古木陰中系短篷》宋代:志南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從這首詩中所透露出的意境來看,此詩應該是寫與這位宋代高僧的晚年時期。而且其中的思想境界,也並非常人能夠比擬,淡然無為,處世不驚。他的內心就像那春風中的柳絮,不問來時道路,不管去時歸途,在這天地間隨風徜徉,隨遇而安。
他就是懷著如此隨意的心態,乘坐著一葉扁舟,帶著一蓑煙雨,伴著一陣清風,自遠方的山水間飄然而至。來到這古木參差的的楊柳岸邊,小心翼翼的踏著滿地青苔,在古老的石階上徐步而行。
隨行的弟子,將小船輕輕繫在古樹的跟上,便不再過問。任由他在一汪碧水中隨波飄蕩,那陣陣漣漪,彷彿就是他們留在水中的足跡。然而他們此次出行,並沒有十分明確的目的,只是任由小船隨波逐流,將他們帶到了這個幽靜的地方。
由於長空之上正在飄著濛濛煙雨,使得地面上比較濕潤光滑。上了年紀的志南大師,只好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當做枴杖,慢慢悠悠,一路前行。穿過枝葉濃密的樹林,走過楚楚動人的芳草。對於眼前所見的風景,他既不讚歎,也不停留,只是帶著一抹祥和的笑容,笑而不語,一路走過石橋,來到東面的歇腳之地。
此時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停歇,只剩下雨後的清新之氣,充滿了這片天地。這是整個春天中最美好的時刻,沒有初春的料峭寒意,也沒有深春的憂愁傷感。一切都是那麼恰到好處,宛如眼前這一樹杏花,在微風中飄落下幾許花瓣,正好坐在他的身上。
那一片片帶著春雨的杏花,是那樣的鮮艷,如此的溫柔。他忍不住走到樹下,去感受這一場花雨,雖然沾衣欲濕,但他卻毫不在意。
他曾經在忘我的境界當中,輕輕閉上眼睛,去感受春風的柔情。悠悠風聲,帶著初春楊柳的味道,吹入他的的耳中,也吹進他的心裡。讓他這個年邁的老人,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氣息。
彷彿他的生命,也隨著這縷春風,隨著這場春雨,找回了年輕時的模樣。就像是一株幾近乾枯的柳樹,長出了一片嶄新的嫩芽。而他的內心,也在此刻煥然一新,多年積累的灰塵,都被眼前的春風一掃而空,被方纔的春雨洗滌殆盡。
週而復始,萬物回春,看似柔弱卻充滿了生機。就是春雨的溫柔,是生命的呼喚,也是志南大師心中的無限嚮往。雖然這位宋代高僧一生只留下一首絕句,但卻驚艷了千年時光,寫盡了春雨的溫柔。
而他之所以能夠寫出如此與眾不同的詩篇,是因為他對生命,有著超越常人的感悟。走出了紅塵烈火的灼燒,讓心靈回歸到了自然柔和的狀態,不刻意享受,不過分追求。這樣的精神,就如同輕輕柔柔的春雨,時刻滋潤著一個人的內心,讓他的心中沒有痛苦,使他的臉上不見滄桑。如此方能找到人生真諦,打開眾妙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