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兩大才女的風流文采
生肖民俗
不久前我曾寫過介紹唐代五位才女的文字,在博客上貼出之後,引起熱議,有網友提出批評,說我介紹得不夠詳盡。為了滿足這部分網友的願望,這裡挑出被我點為第一(狀元)、第三(探花)的兩位才女,即李季蘭和薛濤,稍微詳細地說一說。博客文字不同於學術論文(常有朋友以學術論文的標準對我的博客文字提出批評,那是他們對我寄與厚望的表示,並非他們不瞭解網絡寫作的特點),因此,我盡量挑輕鬆的話題來說:只說說她們兩位的風流文采。
之所以挑出這兩位才女來說,主要原因是:這兩位都是堪稱“色藝雙馨”的才女。
李季蘭,《唐才子傳》說她“美姿容,神情蕭散”,可見是美眉無疑。這位美女不但善於賦詩,還擅長彈琴。李季蘭的詩有多好?她的同代人,自詡“五言長城”的劉長卿和編輯《中興間氣集》的著名評論家高仲武對她都有過高度的評價,劉氏稱其為“女中豪傑”,高氏贊之曰“自鮑照以下,罕有其倫”。
李季蘭的風流文采,主要表現在跟一班男性詩人的交往談吐上。李季蘭出家之後,往來於紹興一帶,跟隱士陸羽、僧人皎然等詩歌酬唱,交往密切。有一次,皎然在一首答李季蘭的詩歌中有如下四句詩:“天女來相試,將花欲染衣。禪心竟不起,還捧舊花歸。”可以想見,他們在一起時的言談舉止是相當隨便的。
更隨便的是跟劉長卿等人在一起的時候。有一次在烏程(今天吳興)開元寺跟一幫文人雅士聚會,李季蘭得知劉長卿有“陰重之疾”,即疝氣病,於是拿陶淵明的詩句“山氣日夕佳”加以取笑。劉長卿當然不是木訥之人,應聲答以:“眾鳥欣有托”。也是陶淵明的詩句。【怕個別特別純潔的朋友不看不明白,我饒舌解釋一下:李季蘭用“山氣”諧音“疝氣”,直指劉長卿身體的最私密處;劉長卿毫不迴避,用“鳥”( niao )指“鳥” (diao) ,說明陰囊腫大也是有用處的——老二有所依托。】用陶淵明的詩句,大雅;指的是身體隱秘處,大俗。用大雅描摹大俗,便是風流。據說,當時的效果是“舉座大笑”,“論者兩美之”。也就是說,他們的風流得到了當時人們的認可。
薛濤是一代名妓,文獻有“容儀頗麗,才調尤佳,言謔之間,立有酬對”的記載(何光遠《鑒誡錄》卷十)。薛濤無疑是多才多藝的女子,眾所周知的,除了作詩、演奏音樂,她還有過製作小幅詩箋的技術發明——被人們命名為“薛濤箋”。此外,據《宣和書譜》記載,她的書法也十分了得,“作字無女子氣,筆力峻激,其行書妙處,頗得王羲之法”。北宋時期,還有人收藏著薛濤的《萱草》詩真跡。
薛濤的詩才廣為人知,我的那篇文章中已略有介紹,這裡就說一下她的口才情況。
薛濤在交際場上,古人有用八個字形容的:“機警閒捷,談笑風生”。薛濤在筵席上跟一位刺史玩一種叫做“千字文令”的遊戲,背誦的《千字文》句子中必須帶一個禽魚鳥獸的字。那刺史先說了一句“有虞陶唐”,席上其他客人都忍住笑,沒有對他進行懲罰。輪到薛濤,她說了一句“佐時阿衡”。這刺史馬上就指出薛濤的句子裡沒有魚鳥之類的字,要罰薛濤。薛濤笑著說:“衡字裡邊還有一個小魚子,使君(稱呼州長官)您的句子‘有虞陶唐’裡其實並沒有一個魚字。”看樣子,這位刺史是個粗人,不認識漢字——拿“虞”充當“魚”了。還有一次,薛濤曾經跟成都地區最高長官(西川節度使)同時也是詩人的高駢做過一次“一字令”遊戲,辦法是:提出一個象形的字,接著用一句押韻的話做解釋。高駢先說:“口,有似沒梁鬥。”梁,柄也。薛濤不假思索,接道:“川,有似三條椽。”高駢問江河為什麼不是彎彎曲曲的一條而是三條呢?薛濤就回答他:“您堂堂一位西川節度使,尚且用一個沒有柄的斗(量器),像我這樣一個貧窮的勸酒女郎家裡有三條椽子,其中一條是彎曲的,又有什麼可奇怪的呢?”她巧妙地把江河意思的“川”字,通過諧音轉換成了“(屋頂)椽”字。
才女的戲謔談笑,固然難登大雅之堂,不足為訓。但是,她們應對裕如的風流文采及其所透露出來的唐代人民自信大度的精神風貌,千百年後的我們仍然不妨心嚮往之,甚至學而時習之。這恐怕也是符合國家領導人建設和諧社會的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