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有很多文人墨客為自己的妻子寫信,下面本站小編給大家帶來了相關內容,和大家一起分享。
古人的情感總是含蓄,即使是夫妻之間,也是少有浪漫的愛情,更多的是責任和道義。
而夫妻相處之道,也是親情的成份居多。即使是通於文墨者,也很少給妻子寫情詩,或是情信。
家書裡,所說的最多的也是現實,而不是感情和思念。更有一說為,給妓女寫詩為雅,給妻子寫詩是俗。
然而,千百年來,總有一些例外。
妻子不僅僅是一個名分,更是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最溫暖的陪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才是世間最美好的浪漫!
結髮在夫妻,恩愛兩不疑。
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
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
生當復來歸,死亦長相思。
——漢·蘇武《留別妻》
這是出征的戰士,在與新婚妻子別離之際的心聲。詩裡充滿了濃濃而甜蜜的情意,新婚的夫妻如膠似漆,恩愛無比,珍惜每一刻在一起的光陰。而不得不為國出征,詩人強壓住內心的悲傷和不捨,對著妻子交待一番。
他希望妻子要好好保重,不要忘了兩人的情誼。他也發下誓言,只要活著,一定會回來,如果戰死殉國,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會一直想念著你......
如此的情深,讓人感動又唏噓,但願世間有情人皆能相守無遺憾。
夫妻天各一方,不能團聚,時光深了,思念也不覺間深了。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唐·李商隱《夜雨寄北》
詩人被貶到了偏遠的巴山之地,與妻子只能書信往返,問候彼此的近況。詩人在秋雨綿綿的雨裡,提筆給遠方的妻寫信。
他說,你問我何時才能歸去,我也說不清楚啊,巴山的夜雨一直下著,池子裡的水都漲滿了。什麼時候等我回去,我們一起坐在西窗下,一邊剪著燭花,一邊說一說今夜的巴山夜雨。
詩人沒有吐露一個字的思念,而相思之情瀰漫在字裡行間。尋常夫妻不正是如此嗎?可能不會有驚天動地的誓言,也不懂得風花雪月的浪漫,只是一些平淡的家常話,卻足見真情。
在這世上, 不怕天寒,也不怕風霜,怕只怕相知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這才是真正的折磨。
試說途中景,方知別後心。
行人日暮少,風雪亂山深。
——宋·孔平仲《寄內》
這是詩人在旅途中寫給妻子的信,才離開,就忍不住思念。
冬天的旅途,一點兒也不美好,詩人迫不及待地告訴妻子,這途中的風景,也讓對方瞭解別離後他的心情。已經是日暮,行人稀少,深山之中,風吹著雪花亂舞,嚴寒和道路的艱辛,讓人愈加孤獨,怎能不讓詩人更加想念起妻子,盼著和妻子相聚取暖?
然而男人總要承擔更多的擔子,對於妻子的愛,也會化作最好的動力。
出門在外,給妻子寫一封信,不僅是報告平安,更多的是傾訴相思。
紫金山下水長流,嘗記當年此共游。
今夜南風吹客夢,秦淮明月照孤舟。
——宋·歐陽修《行次壽州寄內》
紫金山下碧水長流,詩人不禁想起,當初曾和妻子一起在這裡遊玩,美好的一幕幕浮上了心頭。今天晚上南風吹拂,吹進了夢鄉,暖意融融,在這船上,秦淮水波清澈,空中明月皎潔,而沒有妻子的陪伴,還是感到幾分孤單。所以,還是寫信吧。
離別是最難熬的,而歸期則讓人心情雀躍,恨不得生出一雙翅膀,飛到愛人身邊。
萬樹梅花月正圓,蓑衣灘畔系歸船。
行囊羞澀都無恨,難得夫妻是少年。
——近現代·吳芳吉《將自永寧歸家先寄內》
梅花怒放,月兒正圓,如此良辰美景,又逢上要歸家,怎不令人興奮?船兒飛行,詩人歸心似箭,未到家,卻先寫一封信給妻子,他對妻子說,雖然現在我什麼也沒有,但好在你不嫌棄,夫妻間恩恩愛愛,齊心協力,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李白是舉世聞名的「詩仙」,但他也是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他把太多的時光和精力用在了喝酒,寫詩上,對於妻子,他還是感到抱歉的。
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
雖為李白婦,何異太常妻。
——唐·李白《贈內》
李白做起了自我檢討,他坦率地承認自己酗酒的毛病,一年之中難得有幾日不爛醉如泥的。
這樣的男人,能幫家裡做些什麼呢?這就苦了他的妻子,要操持家務,還要照顧他,有沒有怨言我們是無從得知了。
李白的心裡還是很過意不去,你雖然是我李白的妻子,但和命苦的太常妻有什麼兩樣啊。李白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態度真誠,在大男子主義氾濫的古代,也是難得的了。
夫妻分離,若是身體康健,猶讓人難以承擔相思之苦,而一方罹患疾病,又更添擔憂之情。
同檢紅梅玉鏡前,如何小別便經年?
飛鴻呼偶音常苦,棲鳳將雛瘦可憐。
夢遠枕偏雲葉髻,寄愁買貴雁頭箋。
開緘淚涴銷魂句,藥餌香濃手自煎。
——清·張問陶《得內子病中札》
聽說妻子生病了,詩人無比擔憂,又回想起從前種種,更是唏噓不已。曾經在鏡子前賞識紅梅,嬌花映襯著妻子嬌美的容顏,為何不知不覺已別離一年?
天空的鴻鳥因為尋覓配偶而鳴聲悲傷,枝頭的鳳兒形單影隻更覺可憐。
而遠在家鄉的妻子呢?只能在夢中見到夫君,如雲的髮髻亦枕得歪斜,一封封的家書,買信箋花了不少錢。
更令人心疼的是,妻子在病中無人照顧,自己煎著藥,藥苦而相思更苦!詩人除了擔心,更多了一份內疚。
而世間最大的痛,不是有情人不能在一起,而是陰陽相隔,再無相見的可能,只留下往事陪伴,更添傷懷。
重過閶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
梧桐半死清霜後,頭白鴛鴦失伴飛。
原上草,露初晞。舊棲新櫳兩依依。
空床臥聽南窗雨,誰復挑燈夜補衣?
——宋·賀鑄《鷓鴣天》
詩人再次經過閶門,一切都改變了,為什麼一起來過,卻不能一起回去呢?
霜後梧桐死,失去伴侶的鴛鴦白了頭,獨自漂零。原野上的草,露水未乾。
曾經的居處,原野上的新墳,勾起人無盡的傷感啊。
獨自一人在夜晚,聽著窗外淅瀝雨聲,恍惚間,還看見了妻子挑燈補衣的情形,這是曾經的日常。然而,一切都回不去了。
夫妻間的情誼,是一生一世,不是時光,甚至也不是生死能隔離的。思念,並不會隨著光陰而流逝,反而在歲月中更見蒼涼。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崗。
——宋·蘇軾《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蘇軾的原配王弗已去世十年,雖然天人永隔,而詩人對她的思念從未淡去。想著千里外妻子的孤墳,是多麼淒涼,也無緣再與她訴說心頭煩惱。
而時光易逝,自己也年邁,就算是相見,只怕也不相識了吧?夜裡夢見回到了家鄉,看到了妻子,她正在小軒窗下,梳妝打扮,一如從前。
四目相對,說不出 一句話來,只有止不住的眼淚。年年相思斷腸的地方,是那月光下,松樹掩映著的妻子的墳墓啊!
就算蘇軾再有才華,再愛妻子,寫再優美的詩,說如海的思念,而妻子卻是無緣看到了,世間的憾事莫過於此。
給妻子寫信,一寫生活,再寫相思,那字裡行間,也許沒有山盟海誓,蜜語甜言,卻是是平常裡的幸福和溫暖。
時光很長,卻又很短,緣份也同樣如此。有機會時,就好好珍惜,莫等錯過了,今生變作無期,無處可訴衷腸, 便是一輩子的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