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1140年5月28日—1207年10月3日),原字坦夫,後改字幼安,中年後別號稼軒 ,山東東路濟南府歷城縣(今山東省濟南市歷城區)人。南宋官員、將領、文學家,豪放派詞人,有「詞中之龍」之稱。與蘇軾合稱「蘇辛」,與李清照並稱「濟南二安」。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為大家帶來辛棄疾的《南鄉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懷》,一起來看看吧!
南鄉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懷
辛棄疾〔宋代〕
何處望神州?滿眼風光北固樓。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
年少萬兜鍪,坐斷東南戰未休。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
此詞通過對古代英雄人物的歌頌,表達了作者渴望像古代英雄人物那樣金戈鐵馬,收復舊山河,為國效力的壯烈情懷,飽含著濃濃的愛國思想,但也流露出作者報國無門的無限感慨,蘊含著對苟且偷安、毫無振作的南宋朝廷的憤懣之情。全詞寫景、抒情、議論密切結合;融化古人語言入詞,活用典故成語;通篇三問三答,層次分明,互相呼應;即景抒情,借古諷今;風格明快,氣魄闊大,情調樂觀昂揚。
詞以一個問句開始,詞人寫道:「何處望神州。」「神州」指中原地區。「興亡」指國家興衰,朝代更替。這裡的「神州」是詞人心中不忘的中原地區,是他一生都想收復的地方。接著寫道:「滿眼風光北固樓。」 「北固樓」在今鎮江市北固山上,下臨長江。詞人登上北固亭以望神州,看到的卻是北固樓的優美風光。然而,那時候卻是山河破碎,國家處於風雨飄搖之中,這對於愛國詩人來說,觸景生情,心念家國,哪裡有興致去欣賞美景。
詞人接著說: 「千古興亡多少事?」這是一句問話。詞人禁不住發問,從古到今,到底有多少國家興亡大事呢?往事悠悠,是非成敗已成陳跡,只有這無盡的江水依舊滾滾東流。「悠悠」形容漫長、久遠。這裡,疊詞的運用,不僅暗示了時間之慢,而且也表現了詞人心中無盡的愁思和感慨。接著的「不盡長江滾滾流」句,詞人借用杜甫的「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意境,不但寫出了江水奔騰而去的雄壯氣勢,還把由此而產生的空間感、歷史感都形象地表達出來。
接下來,辛棄疾為了把這層意思進一步發揮,不惜以誇張之筆極力渲染孫權不可一世的英姿。他異乎尋常地第三次發問,以提醒人們注意:「天下英雄誰敵手?」作者自問又自答曰:「曹劉」,唯曹操與劉備耳!據《三國誌·蜀書·先主傳》記載:曹操曾對劉備說:「今天下英雄,惟使君(劉備)與操耳。」辛棄疾便借用這段故事,把曹操和劉備請來給孫權當配角,說天下英雄只有曹操、劉備才堪與孫權爭勝。曹、劉、孫三人,論智勇才略,孫權未必在曹劉之上。稼軒在《美芹十論》中對孫權的評價也並非稱讚有加,然而,在這首詞裡,詞人卻把孫權作為三國時代第一流叱吒風雲的英雄來頌揚,其所以如此用筆,實借憑弔千古英雄之名,慨歎當今南宋無大智大勇之人執掌乾坤。這種用心,更於篇末見意。 作者在這裡極力讚頌孫權的年少有為,突出他的蓋世武功,其原因是孫權「坐斷東南」,形勢與南宋極似,作者這樣熱情讚頌孫權的不畏強敵,其實是對苟且偷安、毫無振作的南宋朝廷的鞭撻。
據載,曹操曾對劉備說:「今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辛棄疾借用此典,意在說明只有像曹操、劉備那樣的英雄,才能與孫權一決高低。其實,暗示了只有孫權才是天下第一英雄。詞人讚賞孫權,就是要此借憑弔千古英雄之名,感歎如今南宋當下沒有像孫權這樣的人來扭轉乾坤。
於是,詞人末句寫道:「生子當如孫仲謀。」據有關資料記載,曹操有一次與孫權對壘,見孫權儀表堂堂,氣度不凡,於是感歎說:「 生子當如孫仲謀,若劉景升兒子,豚犬耳。」 意思是說,生兒子應該像孫權一樣,而劉景升的兒子就像豬狗一樣。我們從詞人用這一典故來看,希望南宋有如孫權那樣的有志之士。其實,這也暗示了自己就如孫權一樣,有奮發圖強,收復失地的偉大理想。當然,暗示了自己的對南宋朝廷主和派的憤恨。
曹操所一褒一貶的兩種人,形成了極其鮮明、強烈的對照,在南宋搖搖欲墜的政局中,也有著主戰與主和兩種人。聰明的詞人只做正面文章,對劉景升兒子這個反面角色,便不指名道姓以示眾了。然而縱然作者不予道破,而又能使人感到不言而喻。因為上述曹操這段話眾所周知,雖然辛棄疾只說了前一句贊語,人們馬上就會聯想起後面那句罵人的話,從而使人意識到辛棄疾的潛台詞:可笑當朝主和議的眾多王公大臣,都是劉景升兒子之類的豬狗。詞人此種別開生面的表現手法,頗類似歇後語的作用。而且在寫法上這一句與上兩句意脈不斷,銜接得很自然。上兩句說,天下英雄中只有曹操、劉備配稱孫權的對手。連曹操都這樣說,生兒子要像孫權這個樣。再從「生子當如孫仲謀」這句話的蘊含和思想深度來說,南宋時代人,如此看重孫權,實是那個時代特有的社會心理的反映。因為南宋朝廷實在太萎靡庸碌了,在歷史上,孫權能稱雄江東於一時,而南宋經過了好幾代皇帝,卻沒有出一個像孫權一樣的人。所以,「生子當如孫仲謀」這句話,本是曹操的語言,而由辛棄疾口中說出,卻是代表了南宋人民要求奮發圖強的時代的呼聲。
這首詞通篇三問三答,互相呼應,感愴雄壯,意境高遠。它與稼軒同時期所作另一首登北固亭詞《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相比,一風格明快,一沉鬱頓挫,同是懷古傷今,寫法大異其趣,而都不失為千古絕唱,亦可見辛棄疾豐富多彩之大手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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