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國最完美的男人是誰
生肖民俗
太平天國中最完美的男人,非石達開莫屬。他不僅是一位形象很陽光的大帥哥(時人曾贊其“龍鳳之姿,天日之表”),頗富文韜武略,而且是當時偉大的革命家、政治家、軍事家和文學家,其短暫的人生(卒時年僅32歲)迸發出許多閃光點,照亮了太平天國本來乏善可陳的歷史天空。
石達開是廣西貴縣(今貴港)人。生於農家,雖自幼喪父,飽經磨難,但少年時勤於耕讀,頗知詩書,尤喜孫子兵法。早年加入拜上帝會。金田起義前夕,即1847年秋,洪秀全和馮雲山至貴縣訪石達開,邀其共圖大事。天平天國史謂之“訪石相公”,以“三顧茅廬”喻之。16歲的石達開就這樣走上了反對滿清腐朽統治的革命道路,並成為革命組織的核心領導人。
1851年金田起義時,石達開率眾四千餘人赴金田團營,戰鬥中屢立戰功,被封為太平軍左軍主將、永安封王時受封為翼王五千歲,意為“羽翼天朝”。在太平天國首義諸王中,石達開年紀最輕,也最具軍事才能,是一位玉樹臨風、英姿勃勃的少帥。倘若他走在時下的都市街頭,一定會有不少少女為其的酷與帥發出尖叫。此時的他,雖已聲名赫赫,但從其輝煌無比的整個人生來看,其金戈鐵馬決勝沙場立功立德的軍事生涯才剛剛拉開了序幕。
太平軍從廣西向金陵進軍,途經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蘇等省,石達開均為開路先鋒,攻城奪鎮,所向無敵。尤其是1852年西王蕭朝貴在湖南長沙陣亡後,太平軍在長沙城下陷入清軍反包圍,形勢萬分危急,石達開率部西渡湘江,開闢河西基地,緩解了太平軍的缺糧之危,又多次擊敗進犯之敵,取得“水陸洲大捷”,重挫清軍士氣,其後,為全軍先導,經河西安全撤軍,跳出反包圍圈,奪岳陽,占武漢,自武昌東下金陵,二十八天挺進一千二百里,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令清軍聞風喪膽,號之曰“石敢當”。
1853年3月,太平軍建都天京(今南京)後,石達開負責天京城的衛戍工作,建立起嚴密的防禦、警戒體系,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衛戍區司令。劉繼興考證,定都之後,諸王享樂主義抬頭,廣選美女,為修王府而毀民宅,據國庫財富為己有,唯石達開潔身自好,從不參與,非常之難能可貴。
1853年秋,石達開奉命出鎮安慶,節制西征,他打破太平天國以往重視攻佔城池、輕視根據地建設的傳統,採取穩紮穩打的策略,逐步擴大根據地範圍,親自指揮攻克清安徽臨時省會廬州(今合肥),迫使守城名將江忠源兵敗自盡。
在安徽,石達開體現出了超人的政治才能。過去,太平天國沒有基層政府,地方行政一片空白,石達開到安徽後,很快組織各地人民登記戶口,選舉基層官吏,又開科舉試,招攬人材,建立起省、郡、縣三級地方行政體系,使太平天國真正具備了國家的規模;與此同時,整肅軍紀,恢復治安,賑濟貧困,慰問疾苦,使士農工商各安其業,並制定稅法,徵收稅賦,為太平天國的政治、軍事活動提供所需物資。1854年初,石
達開在安徽人民的讚頌聲中離開安徽,回京述職,太平天國領導層對他的政治實踐給予充分肯定,從此放棄了絕對平均主義的空想,全面推行符合實情的經濟政策。
1854年夏秋,太平軍在西征戰場遭遇湘軍的凶狠反撲,節節敗退,失地千里。石達開看出兩軍最大差距在於水師,便命人仿照湘軍的船式造艦,加緊操練水師。在湘軍兵鋒直逼九江的危急時刻,石達開再度出任西征軍主帥,親赴前敵指揮,於1855年初在湖口、九江兩次大敗湘軍,湘軍水師潰不成軍,統帥曾國藩投水自盡,被部下救起,西線軍事步入全盛。同年秋天,石達開又揮師江西,四個月連下七府四十七縣,由於他軍紀嚴明,施政務實,愛護百姓,求賢若渴,江西人民爭相擁戴,許多原本對太平天國不友好的知識分子也轉而支持太平軍,隊伍很快從一萬多人擴充到十萬餘眾,敵人哀歎“民心全變,大勢已去”。
1856年3月,石達開在江西大敗湘軍,至此,湘軍統帥曾國藩所在的南昌城已經陷入太平軍銅牆鐵壁的四面合圍,對外聯絡全被切斷,可惜石達開適於此時被調回天京參加解圍戰。接下來石達開又大破江南大營,解除了清軍對天京三年的包圍。
同年9月,太平天國領導集團內部矛盾激化,天京爆發內訌,東王楊秀清及其部下2萬餘人被殺害。石達開聞訊,從湖北趕回天京,因嚴責韋昌輝濫殺無辜,將被加害,即縋城逃出天京,但家眷被殺。到安慶後,便起兵回京靖難。天王洪秀全迫於形勢,處死韋昌輝,並詔令石達開回京輔政。石達開回天京後,深受全朝文武擁戴,被尊為“義王”。在石達開的部署下,太平軍穩守要隘,伺機反攻,陳玉成、李秀成、楊輔清、石鎮吉等後起之秀開始走上一線,獨當一面,內訌造成的被動局面逐漸得到扭轉。但天王洪秀全見石達開深得人心,心生疑忌,對石達開百般牽制,甚至意圖加害。
為了避免再次爆發內訌,石達開不得已於1857年5月避禍離京,先後轉戰於浙江、江西、湖南、廣西、貴州、雲南、四川等地。在建立四川根據地的過程中,先後四進四川,1863年5月,太平軍到達大渡河,對岸尚無清軍,石達開下令多備船筏,次日渡河,但當晚天降大雨,河水暴漲,無法行船。三日後,清軍陸續趕到佈防,太平軍為大渡河百年不遇的提前漲水所阻,多次搶渡不成,糧草用盡,陷入絕境。為求建立“生擒石達開”的奇功,四川總督駱秉章遣使勸降,石達開決心捨命以全三軍,經雙方談判,由太平軍自行遣散四千人,這些人大多得以逃生。剩餘兩千人保留武器,隨石達開進入清營,石達開被押往成都後,清軍背信棄義,石達開麾下兩千將士全部戰死。
1863年(同治二年)6月27日,石達開在成都公堂受審,他慷慨陳詞,令主審官崇實理屈詞窮,無言以對。駱秉章率領清兵把石達開和宰輔曾仕和、中丞黃再忠等綁赴刑場。石、曾二人分別被面對面縛在兩個十字木椿上。執行凌遲時,劊子手先對曾仕和割第一刀,曾仕和受疼不過,慘叫狂呼,石達開斥責他說:“為什麼不能忍受此須臾時間?”曾仕和這才緊咬牙關,不再叫喊。石達開受刑時,被割一百多刀,他從始至終默然無聲。石達開的凜然正氣和堅強意志使清軍官兵感到震驚,觀者無不動容,歎為“奇男子”。連敵對勢力的四川布政使劉蓉都不得不如此讚他“梟桀堅強之氣溢於顏面,而詞句不亢不卑,不作搖尾乞憐語。……臨刑之際,神色怡然,實丑類之最悍者。”
時人對石達開均十分推崇,如李秀成談及各王優劣才能時“皆雲中中,而獨服石王,言其謀略甚深”。陳玉成認為太平軍將領“皆非將才,獨馮雲山石達開差可耳”。曾國藩說“查賊渠以石為最悍,其誑煽莠民,張大聲勢,亦以石為最譎”,左宗棠說他“狡悍著聞,素得群賊之心,其才智諸賊之上,而觀其所為,頗以結人心,求人才為急,不甚附會邪教俚說,是賊之宗主而我之所畏忌也”,駱秉章說他“能以狡黠收拾人心,又能以凶威鈐制其眾”,是“首惡中最狡悍善戰”。清朝一位貢生在湘軍軍宴上公開說他有“龍鳳之姿,天日之表”,地主文人周洵在《蜀海叢談》中稱其為“奇男子”,直到石達開死去近40年後,另一位地主文人所撰的著作《江表忠略》之中還有這樣的記敘:“至今江淮間猶稱……石達開威儀器量為不可及。”
連同美國傳教士麥高文在其通訊中也如此稱讚石達開:“這位青年領袖,作為目前太平軍的中堅人物,各種報道都把他描述成為英雄俠義的----勇敢無畏,正直耿介,無可非議,可以說是太平軍中的培雅得(法國著名將領和民族英雄)。他性情溫厚,贏得萬眾的愛戴……”
最後說說石達開過人的文學才華。
石達開在天朝如日中天時,曾國藩曾有《勸降詩》五首,極盡繡惑之能事。石達開義正辭嚴,回復以《答曾國藩詩五首》,一面回顧平生,一面抒發己志,其文辭之才氣橫溢,實為不可多得之佳構:
(一)
曾摘芹香入泮宮,更探桂蕊趁秋風。
少年落拓雲中鶴,塵跡飄零雪裡鴻。
身價敢雲超冀北,文章早已遍江東。
儒林異代應知我,只合名山一卷終。(這一首概述自己的少年志向)
(二)
不管天人在廟堂,生漸名位掩文章。
清時將相無傳例,末造乾坤有主張。
況復仕途皆幻境,幾多苦海少歡場。
何苦著作千秋業,宇宙常留一瓣香。(這一首奉勸曾國藩棄武從文)
(三)
揚鞭慷慨蒞中原,不為仇讎不為恩。
只恨蒼天昏瞶瞶,欲憑赤手拯元元。
三軍攬轡悲贏馬,萬眾梯山似病猿。
我志未成人已苦,東南到處有啼痕。(這一首陳述戰鬥歷程,痛陳革命的同仁們無遠志)
(四)
若個將才同衛霍,幾人佐命等蕭曹。
男兒欲畫麒麟閣,夙夜當嫻虎豹韜。
滿眼山河罹異劫,到頭功業屬英豪。
遙知一代風雲會,濟濟從龍畢竟高。(這一首指出開創王者之業不易,但堅信革命必將成功)
(五)
虞舜勳華多碩美,皇王家世盡鴻蒙。
寬容居背移神鼎,亭長還鄉唱大風。
起自布衣方見異,遇非天子不為隆。
澧泉芝草滅根脈,劉裕當年田舍翁。(這首詩進一步闡明將待機而動,完成復國大業的雄心壯志)
石達開還有一首豪氣沖天、吞吐風雲的詩:
千顆明珠一甕收,君王到此也低頭。
五嶽抱住擎天柱,喝盡黃河水倒流。
這是1862年石達開大軍經過貴州黔西大定一帶時,當地苗族百姓以歡迎“最尊貴的客人”的儀式歡迎石達開遠道而來的大軍-----將用黃豆、毛稗、高粱、小米、包谷和谷子釀貯,埋藏於地下多年的陳年美酒取出,盛在罈子裡,放在花場正中央,再將通心的吸管插入壇內。石達開和太平軍將士與民同樂,與苗民們一同載歌載舞,披著月色,照著營火,手扶吸管,開懷暢飲,酣暢淋漓。席間,石達開即興賦得此詩。這首詩是中國幾千年來難得一見的豪放詩,與李白蘇軾之作相比,亦毫不遜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