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鼠案
生肖文化
相傳,清朝時候,在山東滕縣、嶧縣和江蘇銅山縣搭界的那塊地點,出了一樁沒頭案。現場是這樣的:一個打草的小青年,兩隻手緊緊攥著打草的釤(割湖草用的大鐮刀)桿跪在地上,他的頭叫衫頭砍掉,滾落在兩步開外的草地上,屍身卻“周吳鄭王”地跪在那裡不倒。
地保認出死的是他莊上李老漢的兒子,就趕緊跑回村告訴了李老漢,接著又到嶧縣縣衙門報了案。嶧縣的縣太爺覺得這地方屬嶧、滕、銅山三縣交界的去處,就立即寫下了文書,邀請銅山和滕縣縣太爺,請他們在同一天趕到出事地點,共同驗屍。三位縣太爺按照事先約定的時間,帶領仵作趕到現場,驗看了一番,都認為死屍不倒,冤情一定很大,就聯名分別呈報山東、江蘇府台衙門。經府台指示,三縣都在各自管轄的區域,仔細調查瞭解,一定要把這個兇殺案,弄個水落石出。
他們查問了所有打湖草的農戶,沒問出絲毫線索;傳問苦主李老漢,李老漢是個老實巴給的憨厚農民,只會出力干少,壓根兒沒跟別人打過架,鬧過亂子,祖祖輩輩也沒有為下過什麼仇人。是誰殺害的呢?三縣聯合起來細查暗訪了一個多月,也沒搞出一丁點名堂,還是現場見到的一個釤頭,一根釤桿,一具沒頭的死屍。這案子像個沒把的葫蘆,怎麼能理出個頭緒來呢?大伙都納悶了。
再說滕縣縣太爺的押印夫人,念過五經四書,還看過什麼諸子百家的書,有一肚子好學問。人家都說她是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的大能人,出個謀,劃個策,分析個事理,總是高出別人一頭皮。聽說她私下裡幫縣大老爺斷過好多難斷的案子哩。
滕縣縣令為這碼子事,吃不香,睡不甜,愁得難受。這天,他在內廳裡正來回踱步,猛地想到了太太斷案的才能,就找到夫人一五一十說了個仔細,要她幫著琢磨琢磨,拿出個好謀智來。其實,這位官太太對這個案子早有耳聞,眼下又聽大老爺這麼一敘說,心裡更有數啦。當天,她讓縣大老爺帶她到出事地點仔細觀察了一番,無意發現原來屍體跪著的地方,有個小洞口,這洞口有釤桿捅過的印。她想,小伙子為什麼要捅這個小洞呢?這裡邊一定有文章。她暗自琢磨了好大一陣子,才開口問縣太爺:“老爺,您注意過這釤桿捅過的小洞吧?”
“沒有注意這個洞。”縣令回答。
“我覺著,這個小伙子是自己誤殺,並不是他殺。”這位押印夫人像似很有把握,慢聲啦語地敘說著。
“怎麼見得?快說說看。”縣令追問著。
太太說:“莫急嘛,咱先從這個小洞往下挖,要是能發現個什麼東西,就能證明我想的對頭,那時再說給你聽也不晚。”
縣太爺聽了這番話,立時叫衙役們順著洞口往下挖。果真等挖到二尺多深的時候,猛古丁地從洞裡邊竄出個小白鼠。可眾人還是弄不明白,難道這隻小白鼠能殺人嗎?
太太見大伙異樣地慌,就說:“這個小伙子看見這隻小白老鼠鑽到洞裡去,覺得怪稀罕,就跑過來跪在地上用釤桿使勁往下捅。興許他用力過猛,震落了釤頭,順著釤桿正好滑落在小伙子的脖脛上,砍下頭,丟了命。又因為他雙手柱
著釤桿,雙膝跪在地上,有了這麼個支撐,屍身才沒有倒下。老爺,你說是也不是?”
縣太爺聽了,打心眼裡佩服。可這只是判斷,有誰來證明他用釤桿捅這白鼠洞呢?
太太見大老爺在疑慮這事,接下來說:“這湖涯荒灘,打湖草的不會只是一個人。我看,找那些常跟他一塊打草的人問一問,興許能證實這個小伙子被砍掉頭的原委哩。”
縣令按照太太的意見,把平時和他一塊打湖草的人全傳了來,一個一個地詢問,要他們不要害怕,不要顧慮,照實回話。要是不說,等查明白誰知情,可要從重處罰哩!經縣太爺這麼一開導,還真管事,在提問一個中年農民時,他說:“回大老爺,那天,我和他一塊到這湖邊荒灘上打草,太陽平西的時候,俺倆把打下的草堆好,就扛起釤回家。半路上,碰到一隻小白鼠,從他腳下竄過去,他就在後邊釤。我累得要命,哪有閒工夫陪他去釤白鼠,就先回了家。當時我走出老遠,回頭見他正蹲在那裡看什麼。誰知第二天就聽說他叫人殺害啦。倒底是誰殺害的,我可不知道啦。”
“為什麼早先不稟報這些事?”縣令在追問。
“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俺怕受牽連,誰還敢提這些!”中年農民照實回答。縣令聽了點點頭。把傳來的農民,全都打發回了家。
滕縣縣太爺在夫人的協助下,終於弄清了這樁沒頭案的實情,認為可以結案了,便會同嶧縣、銅山縣的縣令,把案情的來龍去脈,呈報給山東、江蘇府台衙門,奉批了給了這樁公案。
滕縣縣令破了這個案,立了一大功。後經山東、江蘇府台衙門議定,把嶧縣、銅山縣靠滕縣的地盤,共劃出三個社,歸屬滕縣管轄。這就是老百姓都知道的滕縣的“南三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