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車英雄
生肖文化
80次特快列車從昆明開往上海,在第二節硬臥車廂裡,面對面坐著兩個男子。一個已近“知天命”,他叫衛啟貴;一個正是“而立”之年,他叫王若興。他倆雖是邂逅相遇,可十多個小時的同窗共車,已成了一對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下午2時,列車駛進萍鄉站。廣播裡響起了播音員的聲音:“旅客同志們,萍鄉車站到了,停車時間是11分鐘。”看得出,這位播音員是個新手,畫蛇添足地在“11分鐘”前加了一個“是”字,再加上南;方的“是”和“四”念一個音,於是小王就聽成了“停車時間41分鐘”。他當時就疑惑地說:“停車41分鐘,怎麼這麼長時間?”老衛想了想,就猜測道:“大概是等車交會,或者加水什麼的吧。”兩人說了一會話,老衛覺得腹內不太好受,就想去廁所方便,但列車進站後廁所不
能使用,於是就和小王打了個招呼,下車去找廁所。小王提醒他:“你要掌握時間,可別誤了車啊!”老衛抬抬手腕,說:“我有手錶,41分鐘,時間綽綽有餘。”
月台上人很多,老衛問了好幾個人,才在很遠的地方找到一個公廁,他連奔帶跑地衝進去,就聽到後面有個老大娘在哇啦哇啦叫減,老衛也不管她了,解開褲帶就來了個徹底的“痛快”。
問題解決了,老衛長長地吐了口氣,掏出香煙,點著火,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
“嘀鈴鈴……”突然,站內響起了一陣電鈴聲,隨著列車一聲長鳴,又響起了轟隆轟隆的車輪啟動聲。廁所內的老衛開始還不在意,以為是其他列車離站,但他漸漸覺得有點不大對頭,站起來隔窗朝外一看,“啊呀”一聲,嚇出一身冷汗,原來是自己坐的那趟80次
列車緩緩啟動了。這下,老衛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嚨口了,只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邊系褲帶一邊就向外跑。
老衛剛跑出廁所,“扎答”,後衣領被人揪住了,原來,剛才老衛急著進廁所,那錢還沒付,看門的老大娘正虎視眈眈地在外候著呢。老大娘氣呼呼地一伸手:“付錢!”此時,老衛哪還顧得上這些,一甩手掙脫出來,拚命去追趕那緩緩前進的列車。
“抓住他!抓住他……”
老大娘後面一邊追一邊喊,車站值勤的民警見狀,以為發生搶劫了呢,一縱身追了上來,很快就把老衛給抓住了。
老衛那個急啊,急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連比帶劃,又拿出了五元錢朝民警手上一塞,然後直撲列車的最後兩節車廂,像鐵道游擊隊員一樣,縱身一躍,還真讓他爬上了列車,但因為剛才心急慌忙,褲帶未繫好,此刻這麼一折騰,“噗”一下皮帶繃開,外面的長褲忽地一下滑落,一條花布內褲就露了出來。老衛人在車廂,雙手緊緊抓住鐵欄杆,一點也不敢亂動,那副滑稽的樣子,惹得站台上的人都捧腹大笑。
最後,列車員發現了這一情況,趕緊打開門,老衛總算一頭栽進車廂內。但人幾乎虛脫了。待他顫顫巍巍地回到自己的舖位時,小王卻像是見到鬼似地大叫起來:“咦,你,你怎麼上來的?”“我,我,我飛車,當時我真勇敢,什麼都不怕……”老衛語無倫次,自己也不知說什麼。小王終於明白過來,連連拍打著自己的腦袋;“壞了,壞了,我幫了倒忙。”
原來,剛才小王見列車啟動了,老衛還沒回來,再一看車窗外,老衛正在和民警糾纏,便估計老衛他上不了這趟車了,於是就好心:地把老衛的旅行包給扔了下去。老衛一聽,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由於聽錯了一個字,老衛吃足了苦頭。這笑話經人添油加醬這麼一渲染,很快就在80次列車上傳開了。半個小時後,列車長特意來找老衛,首先作了檢討,表示今後播音時一定要注意簡潔、準確。同時也告訴老衛:萍鄉站的民警已準備把他的行李托下班列車送到:
上海。這個時候的老衛,氣已消了大半,話也幽默起來:“沒事,沒事,多謝你們讓我當了一回鐵道游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