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干(1091年—約1161年),字仲宗,號蘆川居士、真隱山人,晚年自稱蘆川老隱。蘆川永福人(今福建永泰嵩口鎮月洲村人)。其算是北宋末年和南宋初年的一位承前啟後的重要詞人,他尤長於詞,其作品中的二首《賀新郎》最為著名,被稱為壓卷之作,張元干博覽群書,文學修養很高,他能詩、能詞、能文,其著作有《蘆川歸來集》10卷、《蘆川詞》2卷,計180餘首。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為大家帶來張元干的《賀新郎·寄李伯紀丞相》,一起來看看吧!
賀新郎·寄李伯紀丞相
張元干 〔宋代〕
曳杖危樓去。斗垂天、滄波萬頃,月流煙渚。掃盡浮雲風不定,未放扁舟夜渡。宿雁落、寒蘆深處。悵望關河空弔影,正人間、鼻息鳴鼉鼓。誰伴我,醉中舞。
十年一夢揚州路。倚高寒、愁生故國,氣吞驕虜。要斬樓蘭三尺劍,遺恨琵琶舊語。謾暗澀銅華塵土。喚取謫仙平章看,過苕溪、尚許垂綸否。風浩蕩,欲飛舉。
上片寫詞人登高眺望江上夜景,並引發出孤單無侶、眾醉獨醒的感慨。此顯示出自己的真實用意。
起首四句寫自己攜著手杖登上高樓,只見夜空星斗下垂,江面寬廣無邊,波濤萬頃,月光流瀉在蒙著煙霧的洲渚之上。「掃盡」三句,是說江風極大,將天上浮雲吹散,江面因風大而無人乘舟夜渡。沉思間又見雁兒飛落在蘆葦深處夜宿,並由此引起無限感觸。
「悵望」兩句,先是悵望祖國山河,徒然弔影自傷;這時正值深夜,「鼻息鳴鼉鼓」,這裡以之喻苛安求和之輩,隱有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慨。「誰伴我」兩句,承上;「月流煙渚」、「悵望關河空弔影」,用李白《月下獨酌》「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詩意,自傷孤獨(辛棄疾《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結句之「誰共我,醉明月」,與此意同)。李綱與己志同道合,而天各一方,不能在此月下同舞。同舞當亦包括共商恢復中原之事,至此才轉入寄李綱本題。
下片運用典故以暗示手法表明對明朝屈膝議和的強烈不滿,並表達了自己對李綱的敬仰之情。
「十年」這一句,是作者想到十年前,高宗在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同時,當時為建炎元年(1127年)。不久高宗南下,以淮南東路的楊州為行都;次年秋金兵進犯,南宋小朝廷又匆匆南逃,揚州被金人攻佔,立刻被戰爭摧為一片空墟,昔日繁華現在猶如一夢,此處化用杜牧「十年一覺揚州夢」(《遣懷》)詩句。而此時只剩殘破空城,使人懷想之餘,不覺加強了作者對高宗的屈膝議和感到不滿,也加強了作者堅決抵抗金人的南下的決心。「倚高寒」兩句,繼續寫作者夜倚高樓,但覺寒氣逼人,遠眺滿目瘡痍的中原大地,不由愁思滿腔,但又感到自己壯心猶在,豪氣如潮,足以吞滅敵人。「要斬」兩句,運用兩個典故反映出對宋金和議的看法。前一句是期望朝廷振作圖強,像漢代使臣傅介子提劍斬樓蘭(西域國名)王那樣對付金人。詞中以樓蘭影射金國,以傅介子比喻李綱等主戰之士。後一句是借漢嫁王昭君與匈奴和親事,影射和議最終是不可行的,必須堅決抵抗。杜甫《詠懷古跡》詩云:「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作者在此用杜甫詩意,說明在琵琶聲中流露出對屈辱求和的無窮遺恨與悲憤,以此暗示南宋與金人議和也將遺恨千古。「謾暗澀」句,這裡運用比喻,以寶劍被棄比喻李綱等主戰人物的受到朝廷罷斥壓制。「喚取」兩句,先以「謫仙」李白來比李綱,兼切李姓,這是對李綱的推崇。李綱自己也曾在《水調歌頭》中說:「太白乃吾祖,逸氣薄青雲。」作者對他評論,即發表意見,面對和議已成定局的形勢,愛國之士能否就此隱退苕溪(浙江吳興一帶)垂釣自遣而不問國事。結尾振起,指出要憑浩蕩長風,飛上九天,由此表示自己堅決不能消沉下去,而是懷著氣沖雲霄的壯志雄心,對李綱堅持主戰、反對和議的主張表示最大的支持,這也就是寫他作此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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