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站小編為大家帶來妙玉在賈府的處境有多尷尬?希望對你們能有所幫助。
金陵十二釵裡,幾乎都是四大家族的小姐或者親眷,唯獨妙玉不是,她這個人最為特殊,作者對她的描寫撲所迷離,只通過和她相關的一些細節給讀者留足想像的空間,妙玉其人非同小可。
讀《紅樓夢》,關於林黛玉的身世,一說起來十分令人同情,父母雙亡,寄人籬下,滿腹的訴求無人傾聽,所以她才將一腔幽怨付諸詩行:一年三百六十日,風霜刀劍嚴相逼。小說裡不是說賈母疼愛,寶玉呵護嗎?咋還傷懷如此呢?連丫環紫鵑都說:誰是知冷知熱的人呢?言外之意就是沒有。
其實,相比黛玉,妙玉才是真正的寄人籬下,她和賈府和四大家族都沒有一點的血緣關係,她進榮國府,原本是因為元春省親宗教需要的結果,她是為省親服務的工作人員,只是因為出身官宦之家,於是賈府對她區別對待,下帖子將她請來而已。妙玉的處境是尷尬地,按照常理,她更有理由悲春傷秋、情緒抑鬱。
十二釵裡任意一人,就算是內心強大如寶釵探春,將她們放置到妙玉的位置上,恐怕也得謹言慎行,看主家的臉色行事。可是妙玉的每 一次出場,讀者都能感覺得到她主場作戰的感覺。舉幾個例子:
寶玉去櫳翠庵討要紅梅,曹雪芹說「訪妙玉、乞紅梅」。一個「訪」,一個「乞」,孰高孰低、孰上孰下,讀者自己品。
接待賈母等眾主人家喫茶,用她自己認為喝不得的舊年雨水,自己卻拉上黛玉寶釵進包間去享受頂級的梅花雪水。此舉只要不失禮數,好惡還真是有著妙玉自己的心境。
李紈說自己不喜歡妙玉的為人,李紈是個菩薩,為啥偏偏和妙玉過不去呢?其實不是李紈找她毛病,李紈屬於凡事都要按正常邏輯行事的人,而妙玉不然,她不太在乎旁人的看法,先僅著自己為要,這和李紈恰恰相反。
七十六回的中秋之夜,黛玉和湘雲離席凸碧山莊,來到凹晶溪館聯詩,月華如水,寒塘鶴影,中秋是團圓的節日,自然黛玉內心悲慼,離席正是這種心境的行動體現,湘雲理解她所以也就隨她出來。兩個人的聯詩一開始還正常,到了後面,一句比一句悲,二人以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詩魂結尾,伏讖著各自的悲劇結局。
無論是黛玉,還是湘雲,賈母都是疼愛她們的,是骨肉至親,而在賈府,她們表小姐的身份,也沒有人敢輕視她,即便如此,遇到像中秋這樣閤家團圓的節日,悲涼由不得要襲來,心情自然低落。
妙玉恰是在二人最悲的一句詩出口時出現的。妙玉出現先是笑,原文如下:
一語未了,只見欄外山石後轉出一個人來,笑道:「好詩、好詩,果然太悲涼了。不必再往下聯,若底下只這樣去,反不顯這兩句了。倒覺得堆砌牽強。」
二人覺得很詫異,問你怎麼在這裡?這時妙玉來了第二笑,笑著說了:
「我聽見你們大家賞月,又吹得好笛,我也出來玩賞這清池皓月。順腳走到這裡,忽聽見你兩個聯詩,更覺清雅異常,故此聽住了。只是方纔我聽見這一首中,有幾句雖好,只是過於頹敗淒楚。此亦關人之氣數而有,所以我出來止住。如今老太太都已早散了,滿園的人想具已睡熟了,你兩個的丫頭還不知在哪裡找你們呢。你們也不怕冷了?快同我來,到我那裡去吃杯茶,只怕就天亮了。」
這個中秋是賈府的最後一個中秋,儘管眾人賣力地哄著老太太高興,卻難掩淒涼,賈母兩次墮淚,笑話都是尷尬的,吹笛本為助興,卻嗚咽悲傷。全無往日宴席的歡快和樂。尤氏、探春等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濟於事。
就在這樣的氛圍,半夜一人在大觀園溜躂的妙玉,卻心情清朗,情緒輕鬆,嗚咽的笛音被她稱為好笛,黛玉湘雲眼裡的寒池冷月在她那裡是清池皓月。奇了怪了,賈府裡骨肉團圓,個個心情不佳,一介孤女的妙玉卻心情大好,她的出現不光給黛玉湘雲溫暖的感覺,就連讀者看到這裡也被她感染。
言語間的輕鬆只為一,妙玉將黛玉湘雲帶進櫳翠庵,給二人喫茶,以驅走仲秋夜裡的清冷之意,這是二;妙玉還續作了黛玉湘雲剛才的連句。妙玉續作不是為了展現自己的文采,就為反轉過來黛玉湘雲聯詩的悲愴,妙玉續作裡,有「鐘鳴櫳翠寺,雞唱稻香村」,有「芳情只自遣,雅趣向誰言」,有「徹旦休雲倦,烹茶更細論」。輕鬆、歡快、頗有田園、自然和人融為一體的和諧之感。
妙玉的輕鬆與引導,妙玉的大氣和淡然,妙玉的氣場和無形中的控制力,就這麼三招,使得黛玉和湘雲瞬間變成了乖乖小妹妹,完全失去了獨立能力,全憑妙玉的安排了。
妙玉的表現不合常情,顛覆邏輯,曹雪芹為什麼要寫這樣的一個妙玉呢?其實就為了突出她超然於世外的精神高度,這個高度有兩個重要來源,一個是妙玉深受《莊子》思想的影響,但是同樣推崇《莊子》的還有寶玉和黛玉,這兩個人卻最容易一點子小事就糾結萬分,流淚也是家常便飯。還有一個就是她遠高於賈府的出身。她只有用俯瞰的視角看賈府,才有可能是這樣的心境和表現。既然比國公府的賈家高得多,只有是出身皇族了,所以我們大膽推測妙玉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關於妙玉的公主身份,其實櫳翠庵妙品梅花雪,妙玉那一大堆的皇家專用的官窯器,和只有皇家才配用和傳承的珍稀古董,早已說明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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