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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歸有光曾經在《項脊軒志》中寫過這樣一句話: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
愛人已經不在,曾經的樹苗仍在瘋長,看到它,昔日的一情一景,一顰一笑,猶如在眼前。這感動了無數人,尤其是那些經歷過至親離去的,情到濃時總不分情愛。
其實,早在宋代,詞人蘇軾也有過一首,細細品來給人和《項脊軒志》的感情竟然那麼相似: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
王弗是蘇軾的結髮妻子,十六歲時,經過媒人說親、父母求親出嫁,那個時候,蘇軾剛剛十九歲,稜角分明,才氣逼人。
王弗的父親是鄉貢進士,受到家庭影響她自己也很通詩書,但同時也明白一個道理:便是才女,也不及蘇軾之才,與其張揚四射後令人藐視,還不如把這點才偷偷留住,待別人突然發現,妙不可言。
所以,結婚最初王弗並沒有告訴丈夫自己讀過書。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輪到蘇軾驚喜了:我看什麼知識,妻子彷彿都能聊上一聊,偶爾的引經據典忘記出處,她也能在旁邊提醒。
夫妻最和諧的狀態,莫過於志氣相投、追求相似,所以蘇軾和夫人王氏過的非常幸福美滿,二人還孕育一子,名叫蘇邁。都以為一生就將如此相伴著度過了,誰知道好景不長,治平二年,王弗病死,此時年僅27歲。
治平三年(也即公元1066),30歲的蘇東坡親筆為亡妻寫下墓誌銘,雖然語氣平淡,卻恰恰可以感受到字裡行間的莊嚴與尊重。在墓誌銘中,有這麼幾條信息可以提取:
一,妻子死後,蘇軾將她葬在父母合葬西北方八步,周圍遍植青松。古人事死如事生,蔥蔥鬱郁正是身為兒子、丈夫為他們尋找的「安身之所」,後世也正因為這篇文章才得以定位王弗墓地。
二,出嫁之前,王弗確實對通詩書之事箴口不言,這些並非野史杜撰。
三,因為在丈夫艱難創業時期就陪伴,所以情分自然深厚,蘇軾立誓對她永生不忘。
熙寧八年,也即公元1075,蘇東坡已經年過四十歲了,在王弗死去的這十年間,他經歷了宦海沉浮,人生之失去:
首先,王安石變法,許多人對新法的推行進行反對,最後不得不離開京城,看著友人們一個個失望遠離,其中還包括蘇軾的伯樂歐陽修;1071年,蘇軾在自己的作品中痛陳新法的弊端,隨後與王安石失和,自請離京,前往杭州;三年後,又被調派到密州任知州。
有人說,蘇東坡的人生是以三十歲為節點劃分的,三十歲之前,名動天下,風光無比。三十歲之後,父母、妻子、朋友、理想先後離他而去。
總之,比起最初那個雄姿英發的蘇東坡,雖然稜角還在,但他的眼中,已經不復「和平世界」了。
在密州,蘇軾感慨政治訴求的失敗與為官生涯的挫折,倍感孤獨,酒過三巡想起知己亡妻,於是作出了開篇那首《江城子》。
後記:
王弗有一個表妹,名叫「王閏之」,最後也嫁給了自己的姐夫蘇軾,根據記載,她性格溫柔,知足常樂。通過蘇軾詩詞可以知道,王閏之與他的婚事在王弗死後僅一年就已經被決定了,而姨娘兼母親的身份,使王弗之子蘇邁從小就得到不亞於親生母親的善待,這多少也給蘇東坡些慰藉。
蘇東坡的後半生,幾乎都被「悲情色彩」籠罩著,官場的不得志使他甚至年過六十二歲仍舊不免流放命運,這點特別像楚國的屈原。然而縱使這些悲傷都有王閏之陪伴,在安靜的時刻,蘇軾也總會想到王弗,他的詩詞為我們講述的就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甄嬛傳》有這麼一幕非常傷感:雍正已經妻妾成群,端莊如皇后,艷麗如華妃,最近還得到了知心的甄嬛。他以為,有人可做純元的替代,後半生就不會那麼難受。但是當甄嬛拿出新做的寢衣時,雍正還是習慣、可望穿那件舊的。
每每夜宴喧鬧過後,一個人回到勤政殿,雍正總是更加寂寞,於是他吟出《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