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曾伯(1198年-1268年),字長孺,號可齋。原籍覃懷(今河南沁陽附近),南渡後寓居嘉興(今浙江嘉興)。南宋中晚期名臣、詞人,太宰李邦彥之後。其詞喜用慷慨悲壯之調,抒發憂時感世之情,自稱「願學稼軒翁(辛棄疾)」《四庫提要》稱其「才氣縱橫,頗不入格,要亦戛戛異人,不屑拾慧牙後」。有《可齋雜稿》等傳世。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為大家帶來李曾伯的《沁園春·送李御帶珙》,一起來看看吧!
沁園春·送李御帶珙
李曾伯〔宋代〕
餞稅巽甫。唐入以處士辟幕府如石、溫輩甚多。稅君巽甫以命士來淮幕三年矣,略不能挽之以寸。巽甫號安之,如某歉何。臨別,賦【沁園春】以餞。
水北洛南,未嘗無人,不同者時。賴交情蘭臭,綢繆相好;宦情雲薄,得失何知。夜觀論兵,春原弔古,慷慨事功千載期。蕭如也,料行囊如水,只有新詩。
歸兮,歸去來兮,我亦辦征帆非晚歸。正姑蘇台畔,米廉酒好;吳松江上,蓴嫩魚肥。我住孤村,相連一水,載月不妨時過之。長亭路,又何須回首,折柳依依。
上片開頭三句即直接發議論和感慨,說江北跟當日石、溫輩所在的洛南一樣,不是沒有人才。可是時代變了,石、溫輩能得到知遇,而稅巽甫卻遇不到。「不同者時」,語氣乾脆有力,憤慨之情可見。「賴交情蘭臭」四句,轉到敘述兩人的交往和友誼,實則讚揚對方的品德、志向和才能。意思說,我們兩人志同道合,氣味相投,都把做官看得像輕雲一樣淡薄,更何況做官的得失也難以預料呢?「夜觀」三句,進一步敘述他們交往的具體情況:兩人曾在夜間一同在樓觀談論軍事,在春日的郊原上憑弔古人,慷慨激昂地以千秋功業互相推許。這裡讚揚稅巽甫是位關心國家大事,有志報國的有識之士。也表示他之所以謀求出仕,不是為了陞官發財,而是為了報國。他們「論兵」,足以表現對當時宋、金對峙局面的關心,對國勢的擔心。可是,這種人卻不被任用,流露了對當局的不滿。結句說稅巽甫清貧如洗,行囊裡只有詩作。這一方面讚揚稅巽甫的高潔,安於貧困。一方面也說明稅巽甫的潦倒。
下片開頭寫得非常別緻。作為送別,詩人不是表示挽留,抒發惜別之情,而是用陶淵明《歸去來兮辭》中的「歸去來兮」,似乎在催促對方歸去,還帶點慶賀的意味。這不僅僅指稅巽甫,還包括詩人自己在內,是承上片「宦情雲薄」而來。意思是說,你先回去吧,這是我倆的共同願望。所以下面緊接;我已備置好遠行的船,不久也要辭官歸去。這句補充上面的意思,也是過渡。「正姑蘇」四句,描繪想像中家鄉的美好情景:現在正是吳中米賤酒甘,吳松江上蓴菜鮮嫩,鱸魚肥美的時候。這裡用晉張翰的典故。詞人與張翰同為吳地人,但歸去的目的不同。張翰是「貴得適意」,而詞人卻以表面豁達的話語,表現內心的不滿與憤慨,也是對友人的安慰。言外之意是說,像稅巽甫這樣有才能、品德高尚的人不被任用,可見當政者的腐敗無能。這樣的政府沒有可以作為的。不如退隱吧。「我住」三句,進一步設想歸去後,兩人交往的融洽情景;我的住處和你一水相連,不妨經常趁著月色乘船造訪。這裡不寫其他交往情況,而只寫月夜乘船。一來是本地風光,顯示了江南水鄉的特點,二來是以月色、水光為背景,表現兩人退隱後的閒適自在的生活情趣和高潔的友誼。最後又歸結到送別,緊承前面的意思,提出:既然不久即將相會,那麼,在長亭折柳送別時,又何必依依不捨呢?
這是一首類似「壯行色」的送別詞,特點是不傷別,反而鼓勵歸去而詩人的矛盾表現在:一方面為友謀官不得而歉疚,另一方面又安慰對方不當官也罷,我馬上也回去了。在平淡的措辭中,隱含著對現實的極度憤懣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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