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顯(334年—420年),東晉高僧,平陽郡武陽(今山西臨汾)人。
他是中國佛教史上的一位名僧,一位卓越的佛教革新人物,是中國第一位到海外取經求法的大師,傑出的旅行家和翻譯家。
在399年,法顯65歲的高齡從長安(今漢長安城遺址)出發,經西域至天竺尋求戒律,遊歷30餘國,收集了大批梵文經典,前後歷時14年,於義熙九年歸國。
法顯、玄奘將佛教文化引入中國,對中國歷史、文化產生很大影響。
人物生平
幼年出家
法顯本姓龔,他有三個哥哥,都在童年夭亡,他的父母擔心他也夭折,在他才三歲的時候,就把他度為沙彌(即送他到佛寺當了小和尚)。
十歲時,父親去世。他的叔父考慮到他的母親寡居難以生活,便要他還俗。法顯這時對佛教的信仰已非常虔誠,他對叔父說:「我本來不是因為有父親而出家的,正是要遠塵離俗才入了道。」他的叔父也沒有勉強他。不久,他的母親也去世了,他回去辦理完喪事仍即還寺。
二十歲時,法顯受了大戒(和尚進入成年後,為防止身心過失而履行的一種儀式)。從此,他對佛教信仰之心更加堅貞,行為更加嚴謹,時有「志行明敏,儀軌整肅」之稱譽。
3歲從寶峰寺出家做沙彌,20歲受比丘戒。常慨歎律藏殘缺,誓志尋求。遂於東晉安帝隆安三年(399年)和同學慧景、道整、慧應、慧嵬等前往天竺求法。遍歷北、西、中、東天竺,獲《方等般泥洹經》、《摩訶僧祗律》、《薩婆多律抄》、《雜阿毗曇心論》、《摩訶阿毗曇》等梵本。後又在師子國(今斯里蘭卡)獲《彌沙塞律》、《長阿含》及《雜藏》等梵本。
由海路回國,前後凡14年,游30餘國,攜帶很多梵本佛經,於義熙八年(412年)達青州長廣郡牢山(今山東青島嶗山)。第二年秋到達晉都建康。在道場寺同佛陀跋陀羅、寶雲等譯出《摩訶僧祗律》40卷,《僧祗比丘戒本》1卷, 《僧祗比丘尼戒本》1卷, 《大般泥洹經》6卷, 《雜藏經》1卷,並撰寫歷游天竺記傳《佛國記》(即《高僧法顯傳》 。後圓寂於荊州辛寺。
法顯3歲出家。於東晉隆安三年(399年)從長安(今陝西西安)出發,經河西走廊、敦煌以西的沙漠到焉夷(今新疆焉耆附近),向西南穿過今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抵于闐(今新疆和田),南越蔥嶺,取道今印度河流域,經今巴基斯坦入阿富汗境,再返巴基斯坦境內,後東入恆河流域,達天竺(今印度)境,又橫穿尼泊爾南部,至東天竺,在摩竭提國(即摩揭陀)首都巴達弗邑(今巴特那)留住3年,學梵書佛律。與他同行的僧人或死或留天竺,法顯乃取海路單身回國。
他由東天竺著名海港多摩梨帝(今加爾各答西南之德姆盧克)乘商船到獅子國(今斯里蘭卡),留2年,續得經本,再乘商船東歸,中途經耶婆提(今蘇門答臘島或爪哇島),換船北航。在今山東半島南部的嶗山附近登陸,轉取陸路,於義熙九年(413年)到達建康(今南京)。義熙十年(414年),他寫出歷時15年遠赴天竺的旅行經過,兩年後增補為流傳至今的《法顯傳》。現存較早的版本是宋代藏本。
立志奉佛
《祐錄》原文:常慨經律舛缺,誓志尋求。《高僧傳》完全抄《祐錄》原文。這裡雖然經律並提,然而重點在律。《古今譯經圖紀》也抄錄了《祐錄》原文,《開元釋教錄》、《貞元新定釋教目錄》亦然。
《歷代三寶記》、《大唐內典錄》有另外一個提法:「求晉所無眾經律論」。這提法太空泛,沒有說到點子上。法顯自己的話當然最有權威性。《法顯傳》第一句話就是:「法顯昔在長安,慨律藏殘缺。」這裡只提律藏,沒有提經論。他在印度巴連弗邑,又寫道:「法顯本心欲令戒律流通漢地。」可見他是念念不忘戒律的。這完全符合當時的潮流。同法顯差不多同時的弗若多羅專精律部,來華後受到歡迎。在《梁高僧傳》卷二《弗若多羅傳》中就有這樣的話:「先是經法雖傳,律藏未闡。」( 參閱任繼愈主編:《中國佛教史》第二卷,頁580—582)法顯之所以萬里投荒,其目的就是要尋求印度佛教戒律,以濟中國佛教之窮。
《祐錄》原文:以晉隆安三年與同學慧景、道整、慧應、慧嵬等發自長安。晉隆安三年相當於公元399 年,後秦弘始元年。《法顯傳》作「弘始元年歲在己亥」。今傳世各本《法顯傳》皆作「弘始二年」,乃弘始元年之誤。《高僧傳》卷三、《歷代三寶記》卷七、《大唐內典錄》卷三、《古今譯經圖紀》卷二、《開元釋教錄》卷三,皆作「東晉隆安三年」,是正確的。此時道安已經死去十餘年,羅什到長安二年。
西行取經
東晉隆安三年( 399年),六十五歲的法顯已在佛教界度過了六十二個春秋。六十多年的閱歷,使法顯深切地感到,佛經的翻譯趕不上佛教大發展的需要。特別是由於戒律經典缺乏,使廣大佛教徒無法可循,以致上層僧侶窮奢極欲,無惡不作。為了維護佛教「真理」,矯正時弊,年近古稀的法顯毅然決定西赴天竺(古代印度),尋求戒律。
這年春天,法顯同慧景、道整、慧應、慧嵬四人一起,從長安起身,向西進發,開始了漫長而艱苦卓絕的旅行。次年,他們到了張掖(今甘肅張掖),遇到了智嚴、慧簡、僧紹、寶雲、僧景五人,組成了十個人的「巡禮團」,後來,又增加了一個慧達,總共十一個人。「巡禮團」西進至敦煌(今甘肅敦煌),得到太守李浩的資助,西出陽關渡「沙河」(即白龍堆大沙漠)。法顯等五人隨使者先行,智嚴、寶雲等人在後。白龍堆沙漠氣候非常乾燥,時有熱風流沙,旅行者到此,往往被流沙埋沒而喪命。法顯後來在他的《佛國記》中描寫這裡的情景說:「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望極目,欲求度處,則莫知所擬,唯以死人枯骨為標幟耳。」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勇往直前,走了十七個晝夜,一千五百里路程,終於渡過了「沙河」。
接著,他們又經過鄯善國(今新疆若羌)到了蔦夷國(今新疆焉耆)。他們在蔦夷國住了兩個多月,寶雲等人也趕到了。當時,由於蔦夷國信奉的是小乘教(印度佛教分小乘、大乘兩大派),法顯一行屬於大乘教,所以他們在蔦夷國受到了冷遇,連食宿都無著落。不得已,智嚴、慧簡、慧嵬三人返回高昌(新疆吐魯番)籌措行資。僧紹隨著西域僧人去了罽賓(在今克什米爾)。
法顯等七人得到了前秦皇族苻公孫的資助,又開始向西南進發,穿越塔克拉瑪大沙漠。塔克拉瑪大沙漠地處塔里木盆地中心(塔里木,在古突厥語中本意為「之流」;塔克拉瑪干含義則一直沒有定論。一般比較能自圓其說的解釋有三種:1、葡萄之鄉;2、原來的家園;3、吐火羅人的家園),這裡異常幹旱,晝夜溫差極大,氣候變化無常。行人至此,艱辛無比。正如法顯所述:「行路中無居民,沙行艱難,所經之苦,人理莫比。」法顯一行走了一個月零五天,總算平安地走出了這個「進去出不來」的大沙漠,到達了于闐國(今新疆和田)。于闐是當時西域佛教的一大中心,他們在這裡觀看了佛教「行像」儀式,住了三個月。接著繼續前進,經過子合國,翻過蔥嶺,渡過新頭河到了那竭國。法顯和慧應、寶雲、僧景等人則經宿呵多國、犍陀衛國而到了弗樓沙國(今巴基斯坦白沙瓦)。慧景到那竭國後病了,道整陪他暫住。慧達一個人去到弗樓沙國,與法顯他們會面。弗樓沙國是北天竺的佛教中心,慧達、寶雲和僧景在這裡了參訪了佛跡以後便返回了中國,慧應在這裡的佛缽寺病逝。
法顯獨自去了那竭國,與慧景、道整會合,三人一起南度小雪山(即阿富汗的蘇納曼山。梵語中是對「大雪山」即喜馬拉雅山而言)。此山也是冬夏積雪,三人爬到山的北陰,突然遇到寒風驟起,慧景受不住寒流的襲擊被凍死了,法顯撫摸著慧景的屍體,無限感慨地哭著說:「取經的願望未實現,你卻早死了,命也奈何!」然後與道整奮然前行,翻過小雪山,到達羅夷國。又經跋那國,再渡新頭河,到達毗荼國。接著走過了摩頭羅國,渡過了蒲那河,進入中天竺境。法顯和道整用了四年多時間,周遊中天竺,巡禮佛教故跡。
晉元興三年( 404年),他們來到了佛教的發祥地—拘薩羅國捨衛城的祗洹精舍。傳說釋迦牟尼生前在這裡居住和說法時間最長,這裡的僧人對法顯不遠萬里來此求法,深表欽佩。《佛國記》載:「彼眾僧歎曰:奇哉,邊地之人乃能求法至此。自相謂言:我等諸師,和上相承,未見 漢道人來到此地也。」這一年,法顯還參訪了釋迦牟尼的誕生地—迦維羅衛城。
晉義熙元年( 405年),法顯走到了佛教極其興盛的達摩竭提國巴連弗邑。他在這裡學習梵書梵語,抄寫經律,收集了《摩訶僧祗律》、《薩婆多部鈔律》、《雜阿毗曇心》、《方等般泥洹經》、《綖經》、《摩訶僧祗阿毗曇》等六部佛教經典,一共住了三年。道整在巴連弗邑十分仰慕人家有沙門法則和眾僧威儀,追歎故鄉僧律殘缺,發誓留住這裡不回國了。而法顯一心想著將戒律傳回祖國,便一個人繼續旅行。他周遊了南天竺和東天竺,又在恆河三角洲的多摩梨帝國(印度泰姆魯克)寫經畫(佛)像,住了兩年。
東晉義熙五年( 409年)年底,法顯離開多摩梨,搭乘商舶,縱渡孟加拉灣,到達了獅子國(今斯里蘭卡)。他在獅子國住在王城的無畏山精舍,求得了《彌沙塞律》、《長阿含》、《雜阿含》以及《雜藏》等四部經典。至此,法顯身入異城已經十二年了。他經常思念遙遠的祖國,又想著一開始的「巡禮團」,或留或亡,今日孤身一人,形影相吊,心裡無限悲傷。有一次,他在無畏山精舍看到商人以一把中國的白絹團扇供佛,觸物傷情,不覺潸然淚下。
在印度
到了北天竺,法顯第一個到的國家是陀歷,相當於今克什米爾西北部的達麗爾(Darel)。這裡和尚都是小乘。有一個木雕的彌勒像,同佛教傳入中亞和中國有聯繫。唐玄奘《大唐西域記》卷三也記載了這一件事。度河到了烏萇國,故址在今巴基斯坦北部斯瓦脫河流域。這裡的和尚信奉小乘,有佛的足跡。法顯在這裡夏坐,是公元402 年。
夏坐後,南下,到了宿呵多國,相當於今斯瓦脫河兩岸地區。這裡有如來佛割肉貿鴿處,信徒起塔紀念。
從此東下,走了五天,到了犍陀衛國,其故地在今斯瓦脫河注入喀布爾河附近地帶。國人多小乘學。有佛以眼施人的遺跡。是古代阿育王子法益統治之處。
自此東行七日,到了竺剎屍羅國,相當於今巴基斯坦北部拉瓦爾品第西北的沙漢台裡地區。佛為菩薩時,在這裡以頭施人,投身飼虎,這兩處都起了大塔。從犍陀衛國南行四日,到了弗樓沙國,故址在今巴基斯坦之白沙瓦。公元一二世紀的貴霜王迦膩邑迦曾統治此地。這裡有大塔,有佛缽。
西行十六由延,到了那竭國界醯羅城。由延,印度長度名。根據玄奘《大唐西域記》卷二的說法,是「聖王一日單行」。但是並不固定,有四十里、三十里、十六里等說。醯羅城,今賈拉拉巴德城南之醯達村。這裡有如來佛頂骨精舍。這個精舍名聲廣被,《洛陽伽藍記》、《大唐西域記》卷二等都有記載。從此北行一由延,來到那揭國城,故址在今賈拉拉巴德城西。這裡有菩薩以五莖花供養定光佛處。城中還有佛齒塔。城東北有佛錫杖精舍。城南有佛留影處。
法顯等在這裡住了冬天三個月,然後南度小雪山,慧景病死。這件事《祐錄》有記載。但是有一件事頗值得注意。《祐錄》認為從此進入北天竺;但是《法顯傳》卻認為,到了陀歷國,已進入北天竺。
過嶺以後,南到羅夷國。有三千和尚,大小乘都有。法顯在這裡夏坐,這是他西行後第五年,公元403年。南下,行十日,到跋那國,今巴基斯坦北部之邦努(Bannu)。這裡有三千小乘僧。從此東行三日,復渡新頭河,到了毗荼,今旁遮普。佛法興盛,大小乘都有。從此東南行,經過了很多寺院,進入了中天竺。先到摩頭羅國,即今印度北方邦之馬土臘。遙捕那河流經此處,即今之朱木拿河。河邊左右有二十僧伽藍,可有三千僧。
從此東南行十八由延,到了僧伽拖國,即玄奘《大唐西域記》卷四之劫比他。至於相當於今天什麼地方,學者間意見有分歧,總之是在今北方邦西部。此地佛教遺跡頗多,有佛上忉利天為母親說法處。下來時,地上化出三道寶階,後來又沒於地,余有七級現,阿育王於其上起精舍。佛在天上受天食,身作天香,於此處沐浴,浴室猶在。此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塔。此處有僧尼千人,雜大小乘學。這裡有一個白耳龍。《祐錄》也記載了這一件事,稱之為迦施國,但是次序有些混亂。寺北五十由延有火境寺。別有佛塔,鬼神常來灑掃,不須人工。有一僧伽藍,可六七百僧。法顯住龍精舍夏坐,這是他西行第六年的夏坐,時為公元404年。
夏坐完畢,東南行七由延,到了罽饒夷城,即《大唐西域記》卷五之羯若鞠闍國曲女城,今之北方邦卡瑙季城。有二僧伽藍,盡小乘學。從此東南行十由延,到了沙祇大國,即今北方邦中部之阿約底。有佛嚼楊枝長出來的大樹。
從此北行八由延,到了拘薩羅國捨衛城,今北方邦北部臘普提河南岸之沙海脫—馬海脫。這裡佛教遺跡很多:有大愛道故精舍、須達長者井壁、鴦掘魔得道、般泥洹、燒身處。出城南門千二百步,有須達精舍,即所謂祇洹精舍。這裡有牛頭栴檀佛像。精舍西北四里有榛,名曰得眼。精舍東北六七里,有毗捨佉母精舍。祇洹精舍大院落有二門,一東向,一北向,這裡就是須達長者布金滿園買地之處。出東門,北行七十步,有外道女偽裝懷孕謗佛處,又有調達生入地獄處。道東有外道天寺,名曰影覆,只能世尊精舍影映外道寺,而外道寺則決不能影映精舍。繞祇洹精舍有九十八僧伽藍,除一處外,都住有和尚。在中國有九十六種外道,各有徒眾。《法顯傳》在這裡有幾句話:「調達亦有眾在,供養過去三佛,唯不供養釋迦文佛。」佛滅度後一千多年,似乎已經被他打倒在地的對手調達(提婆達多)居然還有徒眾,不能不說是佛教史上的一件大事。
城西五十里,有一邑,名都維,有迦葉如來遺跡。東南行十二由延,到那毗伽邑,有拘樓秦佛遺跡。從此北行,不到一由延,有拘那捨牟尼佛遺跡。從此東行,不到一由延,到了迦維羅衛城,即《大唐西域記》卷六之劫比羅伐窣堵國,在今尼泊爾境內,與印度北方邦毗鄰。這裡是釋迦牟尼誕生之地,古跡特多。佛傳中少年所發生的許多事情都在這裡留有痕跡。城東五十里有王園論民, 佛就在這裡降生。論民在今尼泊爾境內臘明地(Rummindei)。法顯到的時候,此城已空荒頹敗,白象、獅子橫行。從佛生處東行五由延,到了藍莫國,今尼泊爾達馬裡附近。這裡有藍莫塔,荒蕪已久,原來沒有僧人,群像以鼻取水灑地,折花供養。後來有道人還作沙彌,至今仍以沙彌為寺主。從此東行三由延,有太子遣還車匿塔。再東行四由延,有炭塔。
復東行十二由延,到拘夷那竭城,即《大唐西域記》卷六之拘廣那揭羅國。此城故址何在,學者意見分歧。很可能即在今尼泊爾南境小臘普提河和干達克河合流處之南。(參閱章巽前引書,89—91 頁)城北雙樹間,希連河邊,是世尊般涅盤處。因而在佛教史上成為著名勝地。從此東南行十二由延,到了諸犁車欲逐佛般泥洹處。自此東行五由延,到毗捨離國,即《大唐西域記》卷七之吠捨厘國,都城故址在今比哈爾邦北部木札法普爾地區之比沙爾。這裡如來佛遺跡也特別多。有佛住處、阿難半身塔、庵婆羅女為佛起的塔,有庵婆羅園,有放弓仗塔,有毗捨離結集或七百結集的塔。從此東行四由延,到五河合口,有阿難般涅盤塔。
度河南下一由延,到摩竭提國巴連弗邑,即《大唐西域記》卷八、卷九之摩揭陀國,今比哈爾邦之巴特那。這裡有一個大乘婆羅門子,名羅沃私婆迷,為國王所敬奉。據《祐錄》卷十五《智猛傳》智猛在法顯後不久也來到華氏城,即巴連弗邑,在這裡遇到一個「大智婆羅門」,名羅閱宗,從他家裡得到《泥洹》胡本一部,又尋得《摩訶僧祇律》一部及余經。羅沃私婆迷與羅閱宗是一個人。巴連弗邑是該國最大的城,人民富盛,每年行像,傾城參與。這裡原是阿育王都城,他的遺跡很多。從此東南行九由延,至一小孤石山,山頭有石室。從此西南行一由延,到那羅聚落,是舍利弗本生村,有塔。從此西行一由延,至王捨新城。即《大唐西域記》卷九之易羅闍姞利呬城,故址在今印度東北部比哈爾邦西南的臘季吉爾。出城南四里,入谷到了沙王舊城。這裡有不少佛教遺跡。再入谷,搏山東南上十五里,到耆闍崛山,這就是有名的靈鷲峰。下面就接上了《祐錄》。以上是根據《法顯傳》對《祐錄》的補充。補充得這樣多,可見《祐錄》記載不夠全面。《祐錄》還有一個特點:一進北天竺,就講王捨城,緊接著又是耆闍崛山,法顯在這裡見到了如來大弟子大迦葉。但是在《法顯傳》中,這件事不是發生在耆闍崛山,而是在雞足山。從此南行三里,到一山,名雞足,大迦葉今在此山中住。
法顯又回到巴連弗邑。順恆水西下十由延,到了曠野精舍。復順恆水西行十二由延,到了迦屍國波羅城,即《大唐西域記》卷七之婆羅斯,今印度北方邦之瓦拉納西,《祐錄》稱之為迦施國。這裡佛教遺跡也很多。有名的仙人鹿野苑精舍,是佛初轉法輪的地方,就在這裡。此外還有彌勒受記處,翳羅缽龍精舍,《祐錄》中的白耳龍就是這一條龍。自鹿野苑精舍西北行十三由延,到拘晱彌國,即《大唐西域記》卷五之賞彌,今北方邦南部阿拉哈巴德西南之柯散(Kosm)。《祐錄》中的「後至中天竺」,疑有誤,法顯所有的上述活動都在中天竺,用不著「後至」了。從此南行二百由延,有達嚫國,即平常所謂南薩羅國,相當今印度中都馬哈納迪河及哥達瓦裡河上游一帶地區。這裡有伽葉佛僧伽藍。但是,此國道路艱難,法顯沒有能親身去,只是聽本地人說到,故記入《法顯傳》中。法顯又回到巴連弗邑,親自抄寫戒律。因為北天竺諸國皆師師口傳,無本可寫,不得不躬親抄寫了。他在這裡住了三年,按時間推算應該是法顯西行後的第七年——第九年,即義熙元年——三年(405年—407年)。順恆水東下十八由延,有瞻波大國,今比哈爾邦東部巴格耳普爾略西不遠處。從此東行近五十由延,到多摩梨帝國,是海口,即《大唐西域記》卷十之耽摩栗底國,其首都故址在今印度西孟加拉邦西南之坦姆拉克(Tamluk)。法顯在這裡住了兩年,寫經及畫像。此當為義熙四年及五年(408年、409年)。法顯在印度的活動到此結束。
師子國
師子國,《大唐西域記》卷十一稱之為僧迦羅國,一意譯,一音譯,即今之斯里蘭卡。據說這裡原來沒有人,後來商人貪圖這裡的寶石,於是遂成大國。這裡有紀念佛來此化惡龍的大塔。有無畏山僧伽藍,法顯見故國白扇而流淚就在這座寺院裡。有前王從印度中國取來的貝多樹,有聲名遠揚的佛牙。在無畏精舍東四十里,有跋提精舍,有二千和尚。城南七里有摩訶毗訶羅精舍,和尚三千人。這裡的國王篤信佛法,因此佛教非常興盛。法顯在這裡聽到天竺道人誦經,內容講的是佛缽。他想寫這一部經,但是道人說,只是口誦,因此沒有能寫成。法顯在這裡住了兩年,當為義熙六年及七年(410年、411年)。
東歸
東晉義熙七年( 411年)八月,法顯完成了取經求法的任務,坐上商人的大舶,循海東歸。舶行不久,即遇暴風,船破水入。幸遇一島,補好漏處又前行。就這樣,在危難中漂泊了一百多天,到達了耶婆提國(今印度尼西亞的蘇門答臘島,一說爪哇島)。法顯在這裡住了五個月,又轉乘另一條商船向廣州進發。不料行程中又遇大風,船失方向,隨風飄流。正在船上糧水將盡之時,忽然到了岸邊,船上各人雖知己到漢地,但不知道到了漢地的哪一處,有人認為己過廣州,也有人認為尚未過廣州。法顯於是上岸詢問獵人,方知這裡是青州長廣郡(山東即墨)的勞山。青州長廣郡太守李嶷聽到法顯從海外取經歸來的消息,立即親自趕到海邊迎接。時為東晉義熙八年( 412年)七月十四日。法顯65歲出遊,前後共走了三十餘國,歷經十三年,回到祖國時已經七十八歲了。在這十三年中,法顯跋山涉水,經歷了人們難以想像的艱辛。正如他後來所說的:「顧尋所經,不覺心動汗流!」
法顯在山東半島登陸後,旋即經彭城、京口(江蘇鎮江),到了建康(今南京)。他在建康道場寺住了五年後,又來到荊州(湖北江陵)辛寺,元熙二年( 420年),終老於此,卒時八十六歲,一作八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