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山
位於四川省鹽源縣的左所和雲南省寧蒗彝族自治縣永寧交界處的瀘沽湖,摩梭人稱其為謝納咪,即女湖、母湖的意思。周長50公里,海拔2688米,為高原湖泊。
瀘沽湖四周的青山沒有偉岸的氣勢,最高的山是獅子山。獅子山,像一頭臥伏的母獅,形態逼真。它抬頭眺望遠方,似乎期待著什麼。後來才知道,它就是傳說中美麗的干木女神化身,它在等待前來約會的阿夏。
余山皆不如獅子山高。它們大概是干木女神的女兒吧,其形其狀宛如一群湖中沐浴的姑娘上岸小憩定格在湖周圍,或臥或倚或仰或俯,或青絲垂地,或乳胸凸現,或玉腿微屈。倏忽間,幾片輕紗似的薄霧從遠處冉冉升起,在青山間悠悠飄動,若隱若現,半掩半裸,把個浴中的仙子裝扮得分外妖嬈。直到這時,我才真正領悟到這裡的一切都是陰柔美的內涵。
村寨
摩梭人的村寨緣湖而居,依山傍水。寨前是瀘沽湖,村後是青山。從山上看,房屋平平仄仄,使人想起唐詩宋詞;從湖面上看,村寨倒映在湖面上,像一幅靜物寫生畫。摩梭人就生活在這詩中畫裡。摩梭人引以為自豪的是社會穩定。據說,門不上鎖。村寨裡沒有偷雞摸狗的,沒有打架鬥毆的,人們和睦相處,其樂融融,過著一種桃花源似的生活。摩梭人稱房屋為木絡子。我們落腳的這戶人家為三層樓房,前有門樓,中是庭院,石頭為礎,圓木作牆。進得屋裡,有股淡淡的松木香。家主是阿媽,今年50多歲。她膝下有三子二女。她住的是一間堂屋,堂屋裡有個長年不滅的火塘。堂屋是主人接待客人的地方。緊挨火塘是阿媽的床,可見她是處在全家最尊的位置。她的兒子都出外工作了。在我們住宿的日子裡,兩個阿舅沒有同我們說過一句話,阿媽倒是同我們有說有笑。最活躍的要算阿媽家的小阿妹。小阿妹高挑的個頭,端莊的臉龐長著一雙明亮的眸子,透出一股青春氣息,走路風風火火,活潑開朗。如果她要是穿上艷麗的服裝,戴上美麗的頭飾,繫上漂亮的腰帶,會像一朵彩雲在我們中間飄來飄去。就在我們住下的那天晚上,她掌勺做菜,又搬來一大罈酒,要我們喝清甜的光當酒,吃亮晶晶的豬膘肉,嘗鮮嫩的湖水煮湖魚。她拿我們老張頭開玩笑,要給老張頭找阿夏,硬是給老張頭灌下兩大碗光當酒,把個老張頭灌得暈暈乎乎的。她爽快而不放肆,野性而不挑逗,全然看不出她是個沒走婚的大姑娘。
對歌
摩梭人能歌善舞。就在我們住下的那天晚上,大概11點多鐘了吧,我們正在樓下有說有笑地洗漱,鄰居家姑娘或許聽到我們這些男人們的說話聲,傳過話來要和我們對歌。我們是些不會唱歌的人,只好婉言謝絕。依稀的燈光中,姑娘哼著歌進屋去了。這使我想起吃晚飯時的情景。剛用完餐,小阿妹一邊收拾飯桌上的碗筷,一邊情不自禁地唱起歌來,優美的歌聲立刻充盈著整個庭院。正在掃地的阿妹的小侄女也停下手裡的活,舞動著掃帚有節奏地跳起舞來。那活潑可愛的模樣,那滑稽幼稚的動作,令我們忍俊不禁。最難忘的是湖上對歌。那天,我們在湖心島認識了一個叫卓瑪的小姑娘。她在縣城讀書,暑假回家幫著做導遊。她頎長的身段,一身摩梭少女的打扮,落座湖邊的亭子裡,像一隻蝴蝶落在欄杆上。卓瑪是寨子裡有名的歌手。正巧,我們回岸時她也送客上岸。給我們划船的是一個後生,卓瑪劃的是另一條船。於是,兩條豬槽船向湖面上盪開去。摩梭人唱歌是天生的。隨著有節奏的划槳動作,後生和卓瑪的對歌隨即而起,寬闊的湖面飛揚起優美的歌聲。歌聲像是水洗過的,像是槳划出來的,清純、豪放、纏綿、悠揚,餘音繚繞,綿長不絕。歌詞大意是:
小阿妹,小阿妹,隔山隔水來相會。素不相識初見面,只怕白鶴笑豬黑。小阿妹,小阿妹,瑪扎咪(吉祥如意的意思)。
卓瑪微揚起頭,隨著划槳的動作,優美的歌聲飛出:小阿哥,小阿哥,有緣千里來相會。河水湖水都是水,冷水燒茶慢慢熱……(趙業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