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牡丹與焦骨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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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枝牡丹與焦骨牡丹

生肖文化

焦骨牡丹與枯枝牡丹是否同物異名?與一般牡丹相比,有何品種特徵?這是養花朋友常詢問的一個問題。歷來文人墨客對牡丹的評價極高,認為“不獨芳姿艷質足壓群芳,而勁骨剛心尤高出萬卉。”歐陽修《牡丹序》中也說:“天下真花,獨牡丹耳。”該書註釋:“所謂真,猶正也,與邪相對。”宋人頌牡丹內在之美,即在其焦骨精神。廣東省廖鋮觀新劇中有焦骨牡丹故事,因作《有感》詩。詩最後說:“捨命不捨花,焦骨牡丹麗。根深戀故土,高翔愛國志。”我亦作《焦骨牡丹贊》:“愛國同心愛牡丹,千年傳統頌花王。敢違聖旨甘拚命,寧化焦骨拒吐芳。枯乾為存根柢力,慈心換得子孫昌。洛陽古苑塑仙子,天下齊歌第一香。”焦骨牡丹被視為民族氣節的標誌,留在廣在群眾心中的印象十分深刻。

近幾年報刊談枯枝牡丹的多了,有關傳說不一。鹽城便倉建“枯枝牡丹花園”時,有人依據《鏡花緣》。第五回中的故事說,牡丹受不了武則天火燒,全部開了花,武則天便把火撤去。 (便)倉的枯枝牡丹,這個異種就是武則天留的甘棠遺愛。《鏡花緣》作者是清代李汝珍(1765~1830),晚年貧困,寫《鏡花緣》自遣。他在書中為婦女鳴不平,改寫牡丹傳說,肯定武則天。這對古人寫人說,本無可厚非。但有故事純屬虛構,不足為據。在《鏡花緣》前數百年,有一段便倉牡丹歷史記載,而非傳說。便倉牡丹園原為卞氏宗祠、創建人卞濟之從洛陽帶回紅、白兩株牡丹,栽於祠內。《卞氏家譜》載,他“植花明志,取其紅者,以示報國忠心;取其白者,以示為官清正。”他的後代卞元亨,曾參加張士誠起義軍,反對元朝的異族壓迫。他從軍時取牡丹干作馬鞭,以牡丹焦骨精神自勵。後張士誠自立為誠王,定國號為周,傳說卞元亨解甲回來,將馬鞭仍插在園裡,竟又復活開花。後明太祖滅元,也滅了張士誠。卞元亨受株連,充軍遼東,園中牡丹從此不開,十年得赦回家,牡丹又開花了。社會上一直流傳著卞元亨的詠牡丹詩,茲錄其一:“草堂松菊晚凋殘,猶有南園舊牡丹。自是焦枝存勁節,依依唯戀故人還。”上述情況,都在李汝珍寫《鏡花緣》之前,便倉牡丹園已是700多年古園,足見枯枝牡丹與《鏡花緣》無涉。此園現已擴建,成為蘇北名勝之一。

焦骨牡丹與枯枝牡丹實同出一個古老傳說。傳說自非史實,但對傳統花文化在精神文明建設方面的作用,則不可忽視。焦骨與枯枝本是文人利用牡丹的一種特性而加以渲染的,並非牡丹的什麼特殊品種。花工術語有“牡丹長一尺縮八寸”的說法,意思是牡丹每年新生枝條,有二成木質化,八成未木質化的入冬像草一樣枯化掉。其實,因生長環境不同,木質化部分是有多有少的。傳說中的焦骨與枯枝都是指的這一現象。它們都不是牡丹品種名稱,也就沒有什麼品種特徵、特性可言。確切地說,它們都是牡丹文學形象,焦骨牡丹被寫成反抗暴虐的英雄形象。而《鏡花緣》的枯枝牡丹,卻寫成投降主義的卑劣形象,當然這與《鏡花緣》的文學評價,與武則天的歷史評價是兩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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