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牛的小女人
生肖文化
這天，是縣城玉沙牛行的集日，各村鎮的牛販子早早地從四面八方趕來，彙集在這裡。牛行裡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這時，一個俊俏的小女人夾雜在人群中。牛行裡來來往往的都是些大老爺們，進來個女人就非常惹眼，何況這小女人又水靈靈、俏生生的，大伙都偷偷地打量著她，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小女人邊走邊怯生生地打量著一字排開的牛欄。最後，她走到一個瘦老頭的牛欄前停下來，指著一頭大牯牛，小聲地問：“大爺，這頭牛賣不賣呀？”
瘦老頭今天運氣不太好，心情不佳，正窩著一肚子火呢。他見這個小女人不像是誠心買牛的樣子，不耐煩地扯著粗門大嗓嚷道：“哈，你這個小女人真怪呀，我不賣牛，有病啊？蹲在這裡找樂啊？”
小女人被這話嗆得滿臉通紅，她極不自在地捋了捋垂在額頭上的一綹頭髮，羞澀地對瘦老頭笑笑，又小心地試探著問：“大爺，這頭牛賣多少錢啊？”
瘦老頭見這小女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多少錢你也不會買。哎，走吧，別耽誤我做生意了，這兒也不是你們小女子溜躂的地方，別把衣裳弄髒了。”
瘦老頭的大嗓門招來一群看熱鬧的人，他們見小女人委委屈屈的樣子，立即打抱不平地起哄道：“老頭子，人家買牛，你咋不肯出價？還怕人家不買？出價啊！”
“買，買個屁！你們瞧瞧這大小姐是真心來買牛的？呸！”瘦老頭火了，挺直脖子，咬著牙嘎崩脆響地說：“800塊，怎麼樣？她當場能掏出800塊錢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哇！”全場人一陣驚歎，都拿眼睛直愣愣地望著小女人。要知道，這頭大牯牛市場價至少值1200塊。
“我，我……”小女人被羞辱得漲紅了臉，淚水盈盈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樣？不買吧？”瘦老頭一臉鄙夷地盯著小女人，輕蔑地說，“嗤，她是來買牛的？我幹了一輩子牛販子，也會看走眼？”
圍觀的人一陣哄笑，指著小女人噴著唾沫星子七嘴八舌地說開了——
張三說：“哈哈哈，這個小女人挺會找樂的，跑到牛行裡來尋開心。”
李四說：“就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也會買牛啊？”
王五說：“買回家，幹啥呀？嘻，當枕頭睡還差不多……”
“不，”小女人突然直起身，揚頭挺胸，滿眼淚光地問瘦老頭，“當真賣？”
瘦老頭滿不在乎地說：“當真。”
小女人沖瘦老頭點點頭，“嘩”的一聲，拉開小坤包的拉鏈，從裡面掏出8張百元大鈔，舉過頭晃了晃，又一張一張地數著遞給瘦老頭。
圍觀的人看著這一幕，眼睛瞪得像鵝蛋大，心想，這小女人發哪門子神經，賭氣買下一頭大牯牛有啥用？嘿，說不定她是一個燒包的“二奶”，花錢找樂呢！
瘦老頭頓時傻了眼，哭喪著臉問：“姑娘，你，你還真要買這頭牛啊？”
俗話說，國有國法，行有行規。牛行裡也有一條比法律還管用的行規，凡是講妥的生意，不能反悔。哪怕人家把剛買下的牛再高價轉賣，你也不能干涉。小女人接過牛繩，抹了一把淚水，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她有些調皮地歪著頭問瘦老頭：“大爺，您後悔啦？那，您還想不想要這頭牛？您想要，1000塊錢，不要，我就轉賣給別人啦！”
瘦老頭一臉窘迫地擺擺手，耷拉下頭去，苦著臉恨不得鑽進地縫。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使勁地捶自己的頭。
小女人笑笑，她並不急於走開，而是拽著牛繩，跳到一條板凳上，對著圍觀的人，亮著銀鈴般的嗓子現場叫賣起來：“各位大爺大伯大叔大哥，這頭牛1000塊錢，有沒有人願意要啊？”
話音剛落，人們“呼”地擁了過來，裡裡外外密匝匝地轉了三層。男人天生好鬥，尤其是在這樣一個俊俏的小女人面前。他們一個個恨不得馬上將牛繩從小女人手裡接過來佔為己有，都競相報價道：“我給你1100塊；我給1150塊；我給1200塊；我給1250塊……”
報價聲此起彼伏，一聲比一聲高。小女人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嚇蒙了，她木呆呆地站在長凳上不知所措，樣子讓人好生憐愛。這時，一個黑臉絡腮鬍子的彪形大漢蠻橫地撥開眾人擠上前來，從腰包裡掏出一大疊百元大鈔，遞到小女人面前，豪氣十足地說：“別爭了，老子出2000，給！”
還沒等人緩過神兒，黑臉大漢就將錢一把塞進小女人手裡，牽著那頭大牯牛大搖大擺地走了。
圍觀者的嘴巴還沒來得及合攏，卻驚詫地看見小女人舉著一大疊錢，像一隻歡快的小鳥撲到瘦老頭面前，挽起瘦老頭的胳膊，甜甜地叫了一聲：“爺爺，我們回家去吧！”
原來如此！圍觀人個個伸長了舌頭，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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