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站小編給大家帶來《鶴沖天·黃金榜上》詩詞賞析,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跟著小編一起看一看。
《鶴沖天·黃金榜上》是北宋詞人柳永早年創作的一首詞。詞的上片敘述了詞人落第後的失意不滿和恃才傲物,下片敘寫了詞人放浪形骸、出入風月場中的生活。全詞表現了詞人恃才傲物、狂放不羈的個性與懷才不第的牢騷和感慨。此詞的特點是率直,無必達之隱,無難顯之情,語言質樸。
鶴沖天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游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文學賞析
全詞充分地展示了詞人的狂傲性格。「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考科舉求功名,開口輒言「龍頭」,詞人並不滿足於登進士第,而是把奪取殿試頭名狀元作為目標。落榜只認作「偶然」,「見遺」只說是「暫」,其自負可知。
詞人把自己稱作「明代遺賢」,這是頗有諷刺意味的。宋仁宗朝號稱清明盛世,卻不能做到「野無遺賢」,這個自相矛盾的現象就是他所要嘲諷的。「風雲際會」,施展抱負,是封建時代士子的奮鬥目標,既然「未遂風雲便」,理想落空了,於是詞人就轉向了另一個極端,「爭不恣狂蕩」,表示要無拘無束地繼續過自己那種為一般封建士人所不齒的流連坊曲的狂蕩生活。「偎紅倚翠」「淺斟低唱」,就是對「狂蕩」的具體說明。
詞人這樣寫,是恃才負氣的表現,也是表示抗爭的一種方式。科舉落第,使他產生了一種逆反心理,只有以極端對極端才能求得平衡。他毫不顧忌地把一般封建士人感到刺目的字眼寫進詞裡,恐怕就是故意要造成驚世駭俗的效果以保持自己心理上的優勢。還應看到,「煙花巷陌」在封建社會是普遍存在的,這是當時的客觀事實,而涉足其間的人們卻有著各自不同的情況。
柳永與一般「狎客」的不同,主要有兩點:一是他保持著清醒的自我意識,只是寄情於聲妓,並非沉湎於酒色,這一點,他後來登第為官的事實可以證明;二是他尊重「意中人」的人格,同情她們的命運,不是把她們當作玩弄對像而是與她們結成風塵知己。可見,詞人的「狂蕩」之中仍然有著嚴肅的一面,狂蕩以傲世,嚴肅以自律,方能不失為「才子詞人」。
這首詞,真切細緻地表述了詞人落第以後的思想活動和心理狀態。「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言得失何干,雖是白衣未得功名,而實具卿相之質,這是牢騷感慨的頂點,也是自我寬慰的極限。這些話裡已經出現了自相矛盾的情況,倘再跨越一步,就會走向反面。「何須論得喪」,正是對登第與落第的得與喪進行掂量計較;自稱「白衣卿相」,也正是不忘朱紫顯達的思想流露。
詞人把他內心深處的矛盾想法抒寫出來,說明落第這件事情給他帶來了多麼深重的苦惱和多麼煩雜的困擾,也說明他為了擺脫這種苦惱和困擾曾經進行了多麼痛苦的掙扎。寫到最後,詞人好像得出了結論:「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謂青春短暫,不忍虛擲,為「浮名」而犧牲賞心樂事。其實,這仍然是他一時的負氣之言。
《鶴沖天·黃金榜上》是柳永進士科考落第之後的一紙「牢騷言」,在宋元時代有著重大的意義和反響。它正面鼓吹文人士者與統治者分離,而與歌妓等下層人民接近,有一定的思想進步性。既表現出詞人身世漂零之感,又反映出對妓女們的同情以及蔑視功名、鄙薄卿相的傾向,不僅具有一定的社會意義,而且還帶有消極反抗的情緒。這首詞的構思、層次、結構和語言均與柳永其他作品有所不同。
全篇直說,絕少用典,不僅與民間曲子詞極為接近,而且還保留了當時的某些口語方言,如「如何向」「爭不」「且恁」等。全詞寫得自然流暢,平白如話,讀來琅琅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