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今天本站小編給大家整理了薛寶釵的相關內容,不知能否幫助大家拓展一些知識?
《紅樓夢》裡藥方不少,比如林黛玉的人參養榮丸,張友士為秦可卿所開的能起死回生的著名藥方。還有一個很新雅頗為浪漫的,就是薛寶釵的冷香丸,此藥用四時白色應季花蕊,並四節氣之雨雪霜露為主料配成。其配方之怪異,工序之繁瑣,功效之新奇,讀來也甚是覺得這藥就該美麗女孩兒來吃,曹雪芹還讓這藥散發著一股異香,連寶玉聞見都央求著寶姐姐賞一丸來嘗嘗。
但細想此冷香丸,卻大大地不通,要說花兒、朵兒、雨雪霜露弄到一起就能治病,豈非咄咄怪事!
既然不是要治病,曹公在此大費周章地描述它做什麼呢?其實薛寶釵美麗散發著異香的冷香丸背後,隱藏著的是對生命的摧殘,還有不可名狀的不堪。
《紅樓夢》第七回,通過薛寶釵的自述交代出了病根:
……後來虧了一個癩頭和尚,說專治無名之症,因請她看了。他說我這是從胎裡帶來的一股熱毒……他就說了一個海上方……
薛寶釵說了,請了多少名醫修方配藥,皆不見效。癩頭和尚這方子是有效果的,每當熱毒發作,吃上一丸很有效驗。
冷香丸對於薛寶釵、對於薛家,對於《紅樓夢》是有深刻的用意的,它想要表達的至少有二:
一、「冷」,是薛寶釵身上最重要的標籤
薛(雪),冷香丸,不飾富麗閒妝,包括蘅蕪苑內越冷越蒼翠的爬籐和灌木,還有薛寶釵如同雪洞一般的屋子,都是為了襯托薛寶釵性情的「冷」。就連她給人的感覺也是冷的,小廝興兒形容寶釵黛玉就說:下人們在林姑娘和寶姑娘面前大氣都不敢出,怕吹倒了姓林的,吹化了姓薛的。就是在說寶釵如雪一般地冰冷。
可是薛寶釵卻是天然地帶著一股熱毒出世的。這說的是她的本性,薛寶釵一個十幾歲的青春少女,少女的天真爛漫和生命的朝氣或者說她生命的本真是熱的,這是曹雪芹對於少女天然的予以其美好的本色。
薛寶釵「熱」的表現還是有幾處的,比如她看到一對兒玉色蝴蝶可愛,就激發了少女活潑的天性,去捕捉蝴蝶;再比如寶玉挨打,她及時送來治療棒瘡的藥,囑托寶玉說看你挨打,別說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自己,看著也疼啊。說著不覺就動了情、失了態,眼淚差點掉下來。比如還有大中午的所有人都午睡,她一個大姑娘直闖寶玉的臥室,還坐在床邊為寶玉銹了半天的肚兜等等,都是她人之本真本性的體現,也可以說是熱毒的萌發。只是,薛寶釵是個對自己嚴苛且高度自律之人,她的情不自禁、她的少女本性,她一旦察覺,馬上自行就將其扼殺在萌芽中,與她有限幾次的自然之情態相比,無趣、刻板和冷靜才是寶釵的日常。
所以,「冷」是一種主觀故意,是人為地壓制,這是所謂的封建主流已經深入寶釵之骨髓,她時時告誡自己要恪守本分和規範。而「熱」則是客觀存在。曹雪芹他不是要批評寶釵本身,他要控訴的,是哪個毒害美麗生命的所謂主流的意識形態。這是曹雪芹對於「冷」和「熱」的第一層用意。
二、寶釵之熱毒,是曹雪芹對薛家徹底否定的一個佐證
《紅樓夢》第七回,薛寶釵向周瑞家的介紹自己的病「是從娘胎裡帶來的一股熱毒」,對這句話,脂硯齋有批語寫道:
凡心偶熾,是以孽火齊攻。
這10個字卻不是隨便一寫。寶釵出生,她一個嬰孩兒,談什麼「孽」呢?就算是有孽,也不過是其父母的原因。而「孽」在《紅樓夢》的語境裡,就是「情孽」,是擺不上桌面、見不得人之事。薛姨媽夫婦倆見不得人的,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私房裡不可告人之羞臊事。
《紅樓夢》裡著墨比較多的家族,是四大家族加上一個林家,林家世代列侯這是在說其的政治地位,林家書香之族是在說其的士林影響,這也是曹雪芹最為偏愛林家的最根本的原因。四大家族內,從公子小姐們的言行以及家族衰落表現看,是賈家高於史家,史家高於王家,而王家又是高過薛家的,薛家是最不注重家庭子女教育的,看看養出來的薛蟠是個什麼德行就知道了,而且薛家後來聯姻夏家,娶來了夏金桂這個潑婦、妒婦和毒婦,可見薛家家風建設的隨意和社交的層次。
關於薛家對於文化的態度,曹雪芹通過薛寶釵是有過透露的,蘅蕪君蘭言解疑癖,寶釵就說當年薛家長輩對家裡孩子們看閒書,是打的打、罵的罵、燒的燒。無論怎樣,薛家對待書的態度是「燒」。這樣的家族,曹雪芹打心底裡是看不起的。
封建社會,四民之首為士,林家正是典範,而商戶是最低等的,儘管薛家是皇商,算是最頂級的商戶,但曹雪芹的出身門第決定了,他對於薛家的定位,以及薛姨媽夫婦的揶揄是有客觀條件做背書的。
說到底,曹雪芹無法突破時代和階級的局限性,他對於薛家,是做不到真正地公正的,潛意識裡,對於商戶,他天然地認為他們上不得高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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