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泌(bi)(生卒年不詳),《全唐詩》作曰字子澄,安徽淮南人。五代後蜀詞人。 是花間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其詞大多為艷情詞,風格介乎溫庭筠、韋莊之間而傾向於韋莊。用字工煉,章法巧妙,描繪細膩,用語流便。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為大家帶來張泌的《蝴蝶兒·蝴蝶兒》,一起來看看吧!
蝴蝶兒·蝴蝶兒
張泌 〔唐代〕
蝴蝶兒,晚春時。阿嬌初著淡黃衣,倚窗學畫伊。
還似花間見,雙雙對對飛。無端和淚拭胭脂,惹教雙翅垂。
早期的詞,詞牌往往也就是題目。它兼具兩個作用:確定音樂上的曲調,一般也限定了詞的創作內容。張泌的《胡蝶兒》便有這一特點。開篇兩句即緊扣題目,前三字完全重複題目字面,可說是特例。審視題旨,詞應該描繪胡蝶的形神姿態,這兩句偏不作摹寫語,而用敘述的方法,但卻把胡蝶翩翩飛動的輕盈形象活靈活現地寫出來了。關鍵是「晚春時」三字起到了極好的作用。它雖只點明特定的時節,卻可以讓我們想像出繁花如錦,草木豐茂,鶯歌燕舞的暮春三月的風光。胡蝶正是在這時出現,駕東風,採花粉,扇起它靈巧的雙翅,又給春天增添了新的活力和氣息。接著,詩人撇下胡蝶,運轉筆鋒寫人。「阿嬌初著淡黃衣,倚窗學畫伊。」阿嬌,漢武帝陳皇后的小名,後用以代稱少女。陶宗儀《輟耕錄》「關中以女兒為阿嬌」可證。這少女被翩翩飛舞的胡蝶所吸引,憑倚著疏窗,手揮彩筆為它真。這對上文摹寫胡蝶具有充實深化的作用,更好地表現了紛飛的胡蝶非常惹人喜愛,以至少女捃摭入畫。這兩句寫少女也是十分工致的。晚春是春夏更替的季節,人感受到新季節的來臨,帶著欣喜的心情送舊迎新,換裝是自然的事。「初著淡黃衣」,不僅說出了這些變化,而且刻劃了少女美麗動人,充滿青春活力的形象。「倚窗」的情態更描寫出了少女憑窗握管的風姿。前人說:「阿嬌二句嫵媚。」(舊題湯顯祖《花間集評》)是很有見地的。
換頭就少女「學畫」運筆「還似花間見,雙雙對對飛」,畫出的胡蝶栩栩如生,妙通造化,猶如真的胡蝶一樣。「雙雙對對」既同字重疊,又近義詞反覆,強調了所畫胡蝶的特點。古代詩詞中,寫蜂蝶成雙成對的情景,往往是表現男女相恩相愛的感情。詞中的少女這麼愛畫雙蝶,透露了她內心的感情活動。她觸景生情,借物寓情,一種熱切的懷春感情湧起。眼前數不清的雙蝶可說是冶遊酣暢,春情駱蕩,而少女的心事畢竟虛幻成空,這就引起了她的傷心。「無端和淚濕胭脂,惹教雙翅垂。」她淚下滂沱,沾濕了臉上的胭脂,真是傷心透了。這似乎感染了胡蝶,惹得它們雙翅下垂,不再翩翩飛動,同情少女的悲傷。作者不直寫主人公心情沮喪,致使她筆下的胡蝶失卻了寫真的生氣,而說胡蝶靈犀一點,關懷同情人,極為深刻地表現了人的感情的婉曲、細膩。
這首詞,寫得切題但又不粘題,既寫真胡蝶,也寫畫的胡蝶,真假不辨,玲線透脫,還關合著作畫少女的情感,表現了深致、淒婉的心理活動。詞雖屬小令,氣勢卻一波三折,極富變化。詞的語言淺近通俗,頗具民間詞的特色,而表情達意,則很含蓄蘊藉,雋永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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