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字子厚,唐朝時期文學家、思想家,河東人,世稱「柳河東」、「河東先生」,唐宋八大家之一,他在文方面的成就大於詩。下面跟本站小編一起瞭解一下柳宗元所作的《長沙驛前南樓感舊》吧。
人到某個年齡段上,就會獲得某種屬於這個年齡段內的情緒,從而陷入其中無法逃避,比如回憶,比如懷舊,比如思鄉。
回憶是不可琢磨的東西,像雲像霧又像雨,飄搖不定,難以把握。
唐憲宗元和十年(815年),43歲的柳宗元再次被貶柳州。途經長沙驛,舊地重遊,獨自登樓,心有所懷,感慨萬千。
貞元元年(785年),其父柳鎮時任鄂岳沔都團練判官,詩人當年13歲,跟隨父親在這一帶活動,結識德公,得到長輩關懷和賞識,產生深厚情誼。
至作此詩,整整三十年矣。
《長沙驛前南樓感舊》
【唐】柳宗元
海鶴一為別,
存亡三十秋。
今來數行淚,
獨上驛南樓。
在這首詩的下面,作者曾經小注道:「昔與德公別於此。」可見,這是一首標準的懷念故人的小詩。
至於「德公」是哪個,如今已經沒有詳細資料記載,時光過去三十年後,讓獨自登樓的詩人還能夠回憶起來,想來兩人的忘年友誼是非同一般的。
情動於衷,如果沒有深情厚誼,又如何會為之吟詩作賦呢?情感才是賦予萬事萬物以靈性的根源所在。
「海鶴一為別」,在這裡的「海鶴」指的是舊友。此處,不由令人想到「閒雲野鶴」這個詞來,或許,人生到處,大家都是不知歸處的「海鶴」。
在奔波的中途,我們總是需要面對一次次的離別,總是不得不面對一次次的傷情,大家都好像雲中野鶴,海中游魚。
固然「海為龍世界,雲為鶴家鄉」,可是,屬於大家的「世界」和「家鄉」,到底會在哪裡出現呢?我們的人生終點站,又會停留在哪裡呢?
人生沒有答案,一生都在追尋的路途之上勞碌。
「存亡三十秋」,不好的回憶還是不期而來。當詩人終於登上高樓的時候,不由自主地,腦海裡浮現出與前輩相聚時的場景。
熱鬧已經成為過去,時光無論再美好也變作昔日。
一存一亡,一生一死,人生最大的別離,原來不是其他,正是生離死別。當詩人心田里擠滿了回憶,與親友歡歌笑語的場面,剎那間也會變得充滿了淒涼意。
三十年歲月,彷彿一彈指。一切似乎都還在昨天,音容笑貌宛在,故人卻真的已經跨鶴西去。此處的「存亡」之落筆,也可以說是對「海鶴」的呼應。
「今來數行淚,獨上驛南樓」,流下的深情淚水,裡面流逝的是對青春歲月的懷念,是對老輩親友亡故的思念,更是對自身「獨立」高樓面對無邊空曠視野的悲愴。
滿面淚水含悲,獨上高樓帶恨。悲哀來自於詩人內心的無助,憤恨卻起源於整個人生的彷徨;無助是無能為力地掙扎,彷徨是沒有對手的抵抗。
此時此刻,我們無法清楚淚水是先於登樓而出,還是在詩人登樓之後的才悄然墜落。然而,再追究淚水與登樓的因果關係,已經毫無意義。
人生有憾,行事當無愧於心。或許,命運總是帶著絲絲遺憾的。
我們無法反抗命運的最後結局,唯有帶著自身的豐沛情感,一路相伴,一路前行,給自己和身邊的親人點燃一盞明燈。
山河萬里,留有餘情;長空無垠,喜有餘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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