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奇才魏延被無能的諸葛亮所陷害

軍事奇才魏延被無能的諸葛亮所陷害

軍事奇才魏延被無能的諸葛亮所陷害

生肖民俗

   因受小說《三國演義》的影響,長期以來在人們頭腦中魏延是一個腦後長有反骨的人物,因其謀反而被諸葛亮所殺,似乎是罪有應得。雖然曾有人替魏延寫翻案文章,但《三國演義》塑造的反賊魏延形象實在是深入人心,很難在世人的心目中抹殺。

  筆者最近去成都開會,順便去武侯祠瞻仰,見兩廊的蜀漢文臣武將眾多,而唯獨沒有魏文長之像。問其緣故,講解員云:因魏延是叛臣,故無其像。我正欲找武侯祠的有關領導,對其言明歷史的真相,然有人告訴我,鄧小平同志於1963年亦曾來到武侯祠,面對文臣武將廊,他發表這樣的見解:“這些塑像,該有的沒有,不該有的又有了,比如魏延就該有,但沒有塑像。”(參閱《小平同志,武侯祠職工想念您》,載《四川日報》,19970227)。余聽聞此言,不由喟然長歎,打消了找武侯祠領導的念頭。返滬後,心猶不甘,決計撰此文替魏延辯冤。

  1.軍事奇才

  魏延出身和履歷不詳。《三國誌·魏延傳》說他是“義陽人也,以部曲隨先主入蜀”。義陽縣(今河南信陽市西北)屬東漢荊州之南陽郡。所謂“部曲”,據《後漢書·百官一》云:“其領軍皆有部曲,大將軍營五部,部校尉一人,比二千石,軍司馬一人,比千石。部下有曲,曲有軍候一人,其餘將軍,置以征伐,無員職,亦有部曲、司馬、軍候以領兵。”可見,部曲本是漢代軍隊中三級編製的名稱。東漢末年,以世家和豪族地主為社會基礎的軍閥割據形成,軍閥採取“部曲”這種軍事建制來組織自己的軍隊,於是部曲便成了豪強地主割據勢力的私人武裝。魏延以部曲身份隨劉備入川,其地位雖然不高,但卻是劉備軍中的嫡系,而絕非降將(按:《三國演義》雲魏延本是劉表部將,後殺韓玄,獻長沙於劉備,完全是杜撰)。因其“數有戰功,遷牙門將軍”(《三國誌》卷四十《魏延傳》)。

  建安二十二年至二十四年,劉備用法正之謀,舉傾國之師,歷時歲余從曹操手中奪得軍事重鎮漢中郡。至此,三國鼎立正式形成。劉備自稱漢中王,表示與曹操分庭抗禮。不久,劉備返回成都,臨行前“當得重將以鎮漢川”同上。。為何劉備如此重視鎮守漢中的大將人選呢?因為蜀漢的基本統治區域是以成都平原為中心的四川盆地,漢中郡坐落在關中和巴蜀之間,屬於兩大區域交界的地帶。蜀國為了保障自己根據地的安全,有必要將重兵部署在敵我接壤之處。

  關於漢中的重要性,時人及後人多有論述。楊洪曾對諸葛亮云:“漢中則益中咽喉,存亡之機會,若無漢中則無蜀矣,此家門之禍也。”(《三國誌》卷四十一《楊洪傳》)黃權亦說:“若失漢中,則三巴不振,此為割蜀之股臂也。”(《三國誌》卷四十三《黃權傳》)清人顧祖禹曰:“漢中府北瞰關中,南蔽巴蜀,東達襄鄧,西控秦隴,形勢最重。”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卷五十六。曹魏若是佔領漢中,將嚴重威脅巴蜀。如建安二十年,曹操平張魯,“破漢中,蜀人震恐”,“蜀中一日數十驚,備雖斬之而不得安也”(《三國誌》卷十四《劉曄傳》注引《傅子》)。蜀國如果據有此地,則不僅能夠保障劍閣、成都之安全,更能使其作為北伐之基地。對蜀漢而言,漢中的重要性絕不亞於荊州。基於此,劉備怎麼能不作慎重考慮呢?劉備手下大將著名者有關羽、張飛、馬超、趙雲、黃忠。劉備對關羽最為倚重,但其鎮守荊州,不可能調離原來的防區。趙雲其時的主要職責為“掌內事”,即劉備以其“嚴重”而主管劉備的宮中之事(《三國誌》卷三十六《趙雲傳》注引《雲別傳》)。黃忠雖然勇猛,但畢竟年事已高。馬超威名顯赫,但因其是“羈旅歸國”的降將(《三國誌》卷四十《彭羕傳》),劉備對其不甚信任。在此情況下,似乎鎮守漢中的最佳人選非張飛莫屬了。而且“眾論以為必在張飛,飛亦以心自許”。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先主乃拔延為督漢中,鎮遠將軍,漢中太守”。劉備置張飛情緒和全軍議論於不顧,而破格任用魏延,這不僅反映了魏延傑出的軍事指揮才能,也反映了魏延深得劉備的信任。如果魏延“腦後有反骨”,焉能受此重任?

  效仿劉邦當年登壇拜韓信為大將的故事,劉備在封魏延為漢中督時大會群臣,並且故意在宴會上當面問魏延:“‘今委卿以重任,卿居之欲雲何?’延對曰:‘若曹操舉天下而來,請為大王拒之,偏將十萬之眾至,請為大王吞之。’先主稱善,眾威壯其言。”(《三國誌》卷四十《魏延傳》)。當然豪言壯語誰都會講,那麼魏延鎮守漢中的實際功績究竟如何呢?《三國誌·姜維傳》說:“先主留魏延鎮漢中,皆實兵諸圍以御外敵,敵若來攻,使不得入。及興勢之役,王平捍拒曹爽,皆承其制。”到了姜維守漢中,他認為魏延的軍事部署,“雖合《周易》‘重門’之義”,但只能保證不丟土地,卻不能大量殺傷敵人,於是他改變魏延禦敵於國門之外的方針,放棄漢中外圍據點,將駐軍撤守漢、樂二城,採取堅壁清野、誘敵深入到盆地內部的做法,並認為此乃“殄敵之術也”。

  對於姜維的此次調整軍事部署,歷代史家多認為是重大失誤,為後來漢中失守、蜀國滅亡種下了禍根。郭允蹈的《蜀鑒》論及此十分深刻。他說:“蜀之門戶,漢中而已。姜維之退屯於漢壽也,撤漢中之備,而為行險僥倖之計,則根本先拔矣。異時鐘會長驅直入,曾無一人之守,而敵已欣然得志。初不必鄧艾之出江油,而蜀已不支,不待智者而能見。嗚呼,姜維之亡蜀也。”由此可見,諸葛亮選拔的接班人——姜維的才能遠不如魏延,因為魏延守漢中凡十五年,漢中固若金湯,沒有放一個敵兵進入自己的防區。接任的王平完全按照魏延的既定方針辦,也以少勝多,在興勢打敗曹爽率領的十餘萬魏軍。而姜維輕易改變魏延的戰略部署,卻直接導致蜀漢的滅亡。魏、姜二人軍事才能之高低豈非一目瞭然!所以劉備在用人和識人上,確實要比諸葛亮高明得多。
  魏延勇略過人,他馳騁沙場,所向披靡,可以稱之為善戰無敵。曹魏方面,除司馬懿以外,能與魏延匹敵者幾無其人。蜀漢建興八年(公元230年),魏延率兵,“西入羌中,魏後將軍費瑤、雍州刺史郭淮與延戰於陽溪,延大破淮等”(《三國誌》卷四十《魏延傳》)。此次戰役,並無諸葛亮指揮,而是魏延單獨領軍作戰。對手郭淮乃曹魏關西首屈一指的重將,號稱“方策精詳,垂問秦雍”。郭淮曾敗馬謖,“摧破廖化,擒虜句安”(《三國誌》卷二十六《郭淮傳》),即使諸葛亮亦畏懼他三分,但魏延卻能“大破淮等”。另外,在諸葛亮的幾次北伐中,魏延也立下赫赫戰功,《三國誌·諸葛亮傳》注引《漢晉春秋》載:“宣王(指司馬懿)自案中道向亮,亮使魏延、高翔、吳班赴拒,大破之,獲甲首三千級,玄鎧五千領,角弩三千一百張,宣王還保營。”史稱司馬懿“畏蜀如虎”,這個“蜀”不單指諸葛亮,恐怕也應包括魏延在內吧。

  以治軍而論,魏延“善養士卒”,與張翼德“刑殺既過差,又日鞭撾健兒”不可同日而語,而與關羽“善待卒伍”相似(《三國誌》卷三十六《張飛傳》)。以此觀之,魏延統大軍能獨當一面,克敵斬將,治軍有方而勇猛過人,絕不遜於關羽、張飛等蜀漢一流大將也。

  諸葛亮首次北伐,魏延提出出子午谷、奇襲長安的戰略:“聞夏侯楙(時鎮長安)少,主婿也,怯而無謀。今假延精兵五千,負糧五千,直從褒中出,循秦嶺而東,當子午而北,不過十日可到長安。楙聞延奄至,必乘船逃走。長安中唯有御史、京兆太守耳,橫門邸閣與散民之谷足周食也。比東方相合聚,尚二十許日,而公從斜谷來,必足以達。如此,則一舉而咸陽以西可定矣”。諸葛亮“以為此懸危,不如安從坦道,可以平取隴右,十全必克而無虞”(《三國誌》卷四十《魏延傳》注引《魏略》),因此沒有採納他的意見。

  諸葛亮與魏延關於北伐路線之爭的公案,曾引起後世史家的濃厚興趣,為之而爭論不休。一些學者認為,魏延獻策由他率精兵五千,直出褒中,由子午谷偷襲長安,諸葛亮率大軍出斜谷,趨長安會師,乃“奇謀”,“如此,則一舉而咸陽以西可定矣”。假如諸葛亮採用之,很可能北伐已經成功,可惜諸葛亮謹慎得近乎膽小。而另一些史家則支持諸葛亮“安從坦道,可以平取隴右”的謀略,認為出子午谷雖是捷徑,但可行性極小。其反對理由主要有四條:一、子午谷道路險狹,危險係數極大,一旦魏軍卡住谷口,輕則勞而無功,重則全軍覆沒;二、夏侯楙未必會棄城而逃;三、就算攻下長安,也未必守得住;四、萬一失敗,兵力本來就不足的蜀軍損失太大。

  那麼這四點質疑有沒有道理呢?我認為,無論從蜀魏戰爭長久的戰略角度,還是從這次戰役本身來看,這些理由都是站不住腳的。

  首先,子午道雖然奇險難行,但很少有人去作過實地調查,而就算真的去實地勘察過,也不敢保證其路況和三國時代是一樣的。魏延終究是當時的名將,他久鎮漢中,對漢中一帶的地理狀況必然十分熟悉,所以他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至於魏軍是否會在子午谷埋下伏兵,我們不妨查閱《三國誌》中的有關史料。《三國誌·諸葛亮傳》注引《魏略》曰:“始,國家(指曹魏)以蜀中惟有劉備。備既死,數歲寂然無聲,是以略無備預,而卒聞亮出,朝野恐懼。”這就明白無誤地告訴我們,諸葛亮首次北伐帶有極大的隱蔽性和突然性,魏國無論在軍事上、物資上,甚至在精神上連一點準備都沒有,怎麼可能在人煙荒蕪、崇山峻嶺的狹長山谷中留下一支伏兵呢?

  對於第二點理由,“夏侯楙未必會棄城逃走”。這又是不合情理的推論。夏侯楙何許人也,《三國誌·夏侯惇傳》注引《魏略》記載得很清楚,此人為曹魏名將夏侯惇之子,曹操以女清河公主嫁之。“文帝少與楙親,及即位,以為安西將軍,持節,都督關中。楙性無武略,而好治生。在西時,多蓄伎妾,公主由此與楙不和。”可見,夏侯楙只知蓄伎納妾,聚斂錢財,憑借“主婿”的裙帶關係而都督關中,完全是一個典型的膏粱子弟,衙內式的人物。魏延深知其人,故判斷“楙聞延奄至,必乘船逃走”是完全有道理的。

  第三點反對意見是蜀軍“即使攻下了長安,也未必守得住”,這是最值得探討的一個問題。筆者認為夏侯楙貪生怕死,素不知兵,以魏延老於兵革,料敵審己,可謂是勝算盡握。況且,諸葛亮首次北伐,有十萬大軍,兵力“多於賊(指魏軍)”(《三國??袁子》)。此時趙雲、吳壹、馬岱等宿將尚在,關西胡羌誘而招撫之以為臂助。諸葛亮、魏延分別率領的主力與偏師會師於潼關,然後魏延配合諸葛亮奪取隴右,這樣八百里秦川,“咸陽以西”確實可以“一舉而定”。其實,魏延之謀可行是有先例的。楚漢戰爭時,韓信為大將,“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然後主力東出潼關,分支軍越隴山與從漢中向祁山的支軍配合成鉗形攻勢取隴右。高祖還定三秦,一舉而攻克關中。韓信用兵,看似弄險,實則妙奇無窮。魏延所出之謀,化自韓信出漢中之策,而其勇猛又過於淮陰侯,有如此良將善謀而諸葛亮不能用,違先主遺命而用庸才馬謖,實在是令人歎息不已。
  至於第四點,“萬一失敗,本來實力就不足的蜀軍損失太大”。我認為,這實在是一個荒謬至極的理由。試問古今中外,哪兒有用兵打仗不帶有一點兒冒險性呢?袁、曹官渡決戰時,曹操置自己的大營於不顧,率輕騎火燒袁紹重兵駐守的烏巢糧倉,完全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以來鄧艾偷渡陰平,比魏延的計劃還要冒險百倍,結果不但勝利了,並且一仗就滅亡了蜀漢政權。更為重要的是,當時蜀漢國小力薄,無論軍力、財力、人力均遠不如曹魏,以弱蜀同強魏打曠日持久的消耗戰、陣地戰絕非上策。諸葛亮第一次北伐就應該攻敵不備,出奇制勝,一舉攻克長安,予敵以重創。以弱抗強,不出奇兵,靠穩紮穩打而取勝,古今中外無有一例。

  其實,軍事謀略講究的是奇正相合,諸葛亮用兵只見其正而不見其奇。諸葛亮自認為“安從坦道”,即可“平取隴右”,所謂“平取”,其實乃“穩取”之意。但恰恰是這“穩取”使諸葛亮喪失了用奇取勝的戰機,形成了弱蜀與強魏在隴右對峙打陣地戰,中了曹魏的“致人”之術。實際上“平取隴右”乃捨敵咽喉而取其無關痛癢之處,且一擊不勝反而打草驚蛇。等到諸葛亮第二次北伐時,曹魏在陳倉、關中等地已有重兵據守,關中遂不可再圖,魏延之謀再不可行。這就無怪乎魏延“常謂亮為怯,歎恨己才用之不盡”(《三國誌》卷四十《魏延傳》)。筆者每閱三國史至此,不免掩卷而感慨。我以為所謂“魏延之策乃冒險,一旦失利,蜀軍損失太大,恐十萬蜀軍棄之死地,只輪不返”云云(參閱陳玉屏:《論諸葛亮的將略》,載《貴州師範大學學報》,1992(3))。完全是違反基本軍事常識的奇談怪論。因為即便魏延在子午谷中了埋伏,也不過損失數千人而已,而孔明攻祁山,失街亭,大敗於張郃,所喪之師又何止萬人!

  魏延文武兼備,勇猛過人。關羽、張飛、馬超等人去世後,他是蜀中難得的一員超群絕倫的上將。諸葛亮北伐時,“蜀兵輕銳,良將少”(《三國誌》卷三十五《諸葛亮傳》注引《漢晉春秋》、《袁子》)。然而對於魏延這樣一個難得的將才,諸葛亮卻始終不肯委以方面重任。“延每隨亮出,輒欲請兵萬人,與亮異道會於潼關,如韓信故事,亮制而不許。”(《三國誌》卷四十《魏延傳》)。其實,對於魏延的軍事才能諸葛亮不是不知,但為何不盡其才?箇中之因值得探究。諸葛亮自出隆中以來,政治道路可謂一帆風順,從一個“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的耕夫,一躍而成為總攬蜀漢軍政大權的丞相。在劉備“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三國誌》卷三十五《諸葛亮傳》)。的許諾下,諸葛亮離帝位僅咫尺之遙。諸葛亮若要“自取”,必須在蜀漢朝廷中樹立崇高的權威,而要達到這一目的,必須要建立顯赫的軍功。若北伐一旦取得成功,諸葛亮將功高蓋世,無人可與之頡頏,亦無人敢阻止其代漢稱帝。由於北伐是諸葛亮“自取”的本錢,故北伐的軍事指揮大權必須牢牢掌握在他自己手中。魏延可以建立戰功,但必須在諸葛亮的直接指揮下,是諸葛亮神機妙算的結果。然而“性矜高”的魏延卻冀圖“如韓信故事”,單獨統率一支軍隊,獨當一面,這在諸葛亮看來,就是要擺脫他的“領導”,和諸葛亮爭奪北伐的軍功,這當然遭到諸葛亮的“制而不許”(參閱朱子彥:《諸葛亮忠於蜀漢說再認識》,載《文史哲》,2004(5))。

  陳壽十分推崇諸葛亮,對其評價極高。但又雲諸葛亮北伐未能取得成功,是“時之名將無城父、韓信,故使功業陵遲,大義不及邪”!同3。對陳壽此言,余不敢苟同。眾所周知,蕭何佐劉邦成帝業,有韓信為將。但韓信本是一個“胯夫”,在項羽那裡亦僅是一個執戟郎中,是蕭何慧眼識英雄,向劉邦極力推薦,才使韓信登壇拜將,有了施展其才華的政治舞台。其實,魏延的軍事才能並不亞於韓信。劉備是一個非常善於用人的帝王,他拔魏延為漢中都督,委以方面之任,已有培養魏延成為大將軍的打算,但諸葛亮對魏延卻處處掣肘,不肯大膽使用。“建興六年,亮出軍向祁山,時有宿將魏延、吳壹等,論者皆言以為宜令為先鋒,而亮違眾拔(馬)謖,統大眾在前,與魏將張郃戰於街亭,為郃所破。士卒離散,亮進無所據,退軍還漢中。”(《三國誌》卷三十九《馬良附弟謖傳》)。由此可見,蜀漢並不是沒有人才,甚至也不乏類似韓信這樣的軍事奇才,但諸葛亮看不慣魏延這種類型的人物,始終是疑而不用,這就失去了一個政治家應有的博大胸懷。如此一來,他的北伐大業怎麼能夠成功呢?所以,陳壽的“時之名將無韓信”云云,乃是為“尊者諱”罷了。

  2.千古奇冤

  關於魏延之死,亦為一大冤案。《三國誌·魏延傳》載,建興十二年,“秋,亮病困,密與長史楊儀、司馬費禕、護軍姜維等作身歿之後退軍節度,令延斷後,姜維次之,若延或不從命,軍便自發”。這是諸葛亮臨終前召開的最後一次高級軍事會議,但這次會議的召開卻導致了嚴重後果。

  首先,主帥病危,為了怕引起軍心動搖,只與少數人商定後事,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這少數人,既應包括自己的親信,也應包括軍中最重要的高級將領。魏延時為前軍師,征西大將軍,假節,領漢中太守,南鄭侯。而諸葛亮是以丞相錄尚書事,假節,領司隸校尉,益州牧,武鄉侯。二人均假節,封侯。可見,魏延在蜀漢朝廷中的地位僅次於諸葛亮。而楊儀時任丞相府長史,費禕為丞相司馬,姜維任中監軍征西將軍。以官位論,楊、費、姜三人之官職均不能與魏延相比。而諸葛亮召開如此重要的軍事會議,卻偏偏將魏延排斥在外,這難道不是故意的嗎?
  其二,諸葛亮雖作“身歿之後退軍節度”,但並沒有安排誰任全軍主帥。只是“令魏延斷後”,姜維“次之”,在前後軍中間起銜接輔助作用。楊儀任何職呢?不知道。看以後事態發展,似乎全軍上下都認定諸葛亮讓楊儀暫攝全軍統帥之職。而事實上,楊儀並無蜀漢朝廷或諸葛亮臨終前的正式任命,楊儀統率全軍名不正、言不順,這就為魏、楊內訌伏下了禍根。

  第三,諸葛亮密令:“若延或不從命,軍便自發。”這似乎已經內定魏延日後將抗命為“叛逆”。諸葛亮為何要作如此安排,史無明文記載。以余度之,其因有三。其一,諸葛亮一生用兵過於謹慎,其原因是實戰經驗不足,故陳壽評價他“於治戎為長,奇謀為短,理民之干,優於將略”(《三國誌》卷三十五《諸葛亮傳》)。魏延用兵一向主張出奇制勝,諸葛亮最大的顧慮,在於如果將軍事指揮權交給魏延,魏延就會違背他既定的軍事路線,而按自己的作戰方略行事,這是諸葛亮不能容忍的。其二,諸葛亮在選擇官員、使用人才上,以“奉職循理”作為標準,請看那篇著名的《前出師表》,再分析他所稱頌、推薦和重用的官吏,如郭攸之、費禕、董允、蔣琬、姜維、向寵等人,無一不是循規蹈矩,符合“循吏”標準的人物。而魏延是一個有自己獨立見解、“性矜高”、“不唯上”的大將,他以韓信自詡,認為諸葛亮膽怯,常感歎自己懷才不遇。劉備死後,諸葛亮獨攬朝中大權,“政事無鉅細,鹹決於亮”同上。,連後主劉禪都聲稱自己是“政由葛氏,祭則寡人”(《三國誌》卷三十三《後主傳》注引《魏略》)。而魏延卻時常不買諸葛亮的賬,這當然招致諸葛亮的嫉恨。其三,諸葛亮排斥魏延是為他的接班人蔣琬、費禕、姜維掃除障礙。《三國誌·蔣琬傳》載:“亮每言,‘公琰(蔣琬字)托志忠雅,當與吾共贊王業者也’。密表後主曰:‘臣若不幸,後事宜以付琬。’”諸葛亮臨終之時,後主派遣尚書僕射李福詢問諸葛亮:“公百年後,誰可任大事者?”諸葛亮答曰:“蔣琬之後,文偉(費禕字)可以繼之。”(《三國誌》卷四十五《楊戲傳》注引《益州耆舊雜記》)姜維是公元228年歸附蜀漢的,諸葛亮對姜維一見如故,稱讚他“忠勤時事,思慮精密。甚敏於軍事,既有膽義,深解兵意,此人心存漢室,而才兼於人”,並很快就提拔他為中監軍征西將軍。

  諸葛亮深知若要蔣琬、費禕、姜維順利地執掌朝政、軍政,魏延是一大障礙,因為魏延在朝中、軍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冀時論必當以代(諸葛)亮”(《三國誌》卷四十《魏延傳》)。為了排斥異己,諸葛亮不惜毀掉蜀漢的國之棟樑,欲將魏延置於死地。

  走入近代,為魏延翻案的輿論早已壓倒了“演義派”。

  越來越多的人為魏延之死而惋惜

  魏延被害的起因雖然同諸葛亮有密切關係,但畢竟不是諸葛亮的臨終遺命,殺害魏延的罪魁禍首是楊儀,當然費禕、蔣琬、董允等人也負有一定的責任。魏延與楊儀的矛盾由來已久,魏延驕狂,楊儀自負,兩人關係勢同水火。“軍師魏延與長史楊儀相憎惡,每至並坐爭論,延或舉刀擬儀,儀泣涕橫集”(《三國誌》卷四十四《費禕傳》),已鬧到冰炭不能同器的程度。對魏、楊衝突,諸葛亮是如何表態的呢?史載:“亮深惜儀之才幹,憑魏延之驍勇,常恨二人之不平,不忍有所偏廢也。”(《三國誌》卷四十《楊儀傳》)從表象上看,諸葛亮裝出一副不偏不倚的樣子,“不忍有所偏廢”,但其在五丈原病重時,卻已經將權力和情感的天平傾斜到楊儀一邊。魏延未能參與諸葛亮的臨終決策,又被安排為斷後將軍,這就等於授予楊儀以全軍的最高指揮權。

  諸葛亮死後,楊儀“秘不發喪”,又命費禕試探魏延的意圖和打算。魏延對費禕說:“丞相雖亡,吾自見在,府親官屬便可將喪還葬,吾自當率諸軍擊賊,雲何以一人死廢天下之事邪?且魏延何人,當為楊儀所部勒,作斷後將乎!”同2。魏延此話,若以官階而論則不為亂,若以公私而論則不為不當。對於蜀國而言,“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三國誌》卷三十五《諸葛亮傳》注引《漢晉春秋》、《袁子》),伐魏乃天下之大事,諸??軍撤回,棄北伐之大業,豈不是以私廢公。再則,諸葛亮死後,姜維也曾九次北伐,魏延的軍事才幹遠遠超過姜維,為何不能繼武侯之志,擔當伐魏重任呢?

  另外,魏延官爵在楊儀之上,也根本沒有必要服從楊儀的指揮。正因為如此,魏延才“與費禕共作行留部分,令禕手書與己連名,告下諸將”。也就是說他與費禕重新商量了治喪的步驟:誰護送諸葛亮靈柩回蜀,誰帶兵繼續北伐,兩人共同簽名,準備向部隊傳達。可費禕卻口是心非,尋求脫身之策,他騙魏延說:“當為君還解楊長史,長史文吏,稀更軍事,必不違命也。”以此為借口,“費禕出門馳馬而去”,並隨即背信棄義,助楊儀整軍退回蜀中。等到魏延“遣人覘儀等”,才發覺上當,大軍已經“案亮成規,諸營相次引軍還”。魏延當然大怒,趁著楊儀行軍遲緩,搶先一步,“率所領徑先南歸,所過燒絕閣道”。魏延的意圖很明確,因楊儀掌握了全軍的統帥大權,故無法與之較量,所以只能趕回成都,向後主奏告事情原委。楊儀也不甘落後,於是二人都向劉禪上表,皆稱對方“叛逆”,“一日之中,羽檄交至”。毫無主見的劉禪判斷不出孰是孰非,就此事詢問“侍中董允,留府長史蔣琬”。蔣琬、董允都是諸葛亮的心腹,加之魏延與同僚關係一向不好,“平時諸將素不同”,“當時皆避下之”,故而蔣琬、董允“鹹保儀疑延”。於是劉禪遂命“蔣琬率宿衛諸營赴難北行”,準備討伐魏延。但不等蔣琬兵至,魏延已被楊儀所殺,原因是他“拒南谷口,遣兵逆擊儀等,儀等令何平在前御延”。(按:何平即王平,其“本養外家何氏,後複姓王”。)
  魏延為何不趕赴成都,而要在南谷口以弱勢兵力對抗楊儀呢?揣測原因,大概是劉禪派蔣琬討伐魏延的消息其已經獲悉,他已沒有機會進入成都,向後主辨明事實真相了。在此情況下,形勢對魏延當然極為不利,被王平臨陣一叫罵:“公亡,身尚未寒,汝輩何敢乃爾”,魏延所部立刻軍心動搖,“士眾知曲在延,莫為用命,軍皆散”。其實,所謂的“曲在延”也是表象,當兵的怎會知道上層鬥爭的內幕?他們只知服從劉禪和諸葛亮的命令,既然皇帝和宰相都站在楊儀這一邊,認為魏延反叛,不願追隨他,也就是很正常的事。也就是說,魏延部下這樣做和整個事件的是非曲直是無關的。

  在三國熱流行的今日,已形成了魏延的一批鐵桿粉絲

  在“軍皆散”的情況下,魏延無奈,只得“與其子數人逃亡,奔漢中,儀遣馬岱追斬之,致首於儀”。於是楊儀用腳踩著魏延的腦袋,嘲笑說:“庸奴,復能作惡不?”之後楊儀又“夷延三族”(《三國誌》卷四十《魏延傳》)。一代名將魏延就這樣身死族滅,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劇。

  魏、楊內訌以魏延徹底失敗而告終。魏延的失敗有主客觀的原因。從客觀上分析,魏延遭到諸葛亮多年的打擊和排斥,加上楊儀、費禕等人的嫉恨,處境艱難,勢單力薄。從主觀上分析,魏延本人在這場突發事件中頭腦發昏,處置失宜,他不該輕信費禕,也不應在退軍途中燒燬主力部隊回歸的“閣道”,授人以“謀反”之柄,更不該“據南谷口”,以所部數千之眾去對抗楊儀的十萬大軍。這完全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我認為,魏延的性格才能同韓信確實非常相似,即他善於用兵,是軍事上的奇才。但在政治上卻顯得幼稚,缺智少謀。魏延死後七年,蜀人楊戲著《季漢輔臣贊》,給魏延下了這樣幾句評語:“文長剛粗,臨難受命,折衝外御,鎮保國境,不協不和,忘節言亂,疾終惜始,實惟厥性。”楊戲肯定了魏延“折衝外御,鎮保國境”的功勞,歎息他不能善始善終,指出根源在於他那“不協不和”、桀驁不馴的性格,這個評價是比較公允的。

  最後需要指出的是,所謂魏延“謀反”說,那完全是羅貫中捏造的罪名。陳壽對此已經下了結論:“原延意不北降魏而南還者,但欲除殺儀等,平日諸將素不同,冀時論必當以代亮,本指如此,不便背叛。”(《三國誌》卷四十《魏延傳》)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魏延的冤家對頭楊儀倒似乎是“腦後長有反骨”。楊儀誅殺魏延後,自以為“功勳至大”,代亮秉政非己莫屬。豈知諸葛亮生前早有安排,“以儀性狷狹,意在蔣琬,琬遂為尚書令、益州刺史”。後主僅給楊儀一個虛銜,“拜為中軍師,無所統領,從容而已”。於是楊儀口出怨言:“往者丞相亡沒之際,吾若舉軍以就魏氏,處世寧當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復及。”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被費禕密報後主,其後果是可想而知的,於是楊儀被廢為庶民,儀“復上書誹謗”,遂下獄治罪,“儀自殺”。

  楊儀之死固然有咎由自取的成分,但畢竟也甚為可惜,因為他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諸葛亮北伐時,“儀常規畫分部,籌度糧谷,不稽思慮,斯須便了。軍戎節度,取辦於儀”(《三國誌》卷四十《楊儀傳》)。蜀漢國小,人才較之魏、吳要少得多,諸葛亮生前用人不當,又不能協調好部屬的關係,死後導致蜀漢政權的這場內訌,這對人才資源匱乏的蜀漢來說更是雪上加霜,勢必加快蜀漢的衰落趨勢。對此,諸葛亮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相關內容: 諸葛亮魏延

共2頁 上一頁 1 2 下一頁
十二生肖
起名大全
猜你喜歡
生日測試
性格命運
愛情配對
大家都在看

生肖民俗 © 2010-2024 十二生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