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十二生肖之首鼠文化
十二生肖
鼠與人類的生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鼠文化使鼠變得可愛而神秘。在十二生肖中，坐在頭把交椅上的正是令人厭惡的老鼠。原來我們的原始先民認為天地生成時，世界是個封閉黑暗混沌的世界，後來這個混沌世界被善於挖洞的老鼠挖了一道縫兒，氣體流通了，天地之間的萬物才有了生機。因為鼠有此“鼠咬天開”之功，居於生肖之首自然是天經地義了。
鼠排十二生肖之首的另一種說法是：十二生肖是按動物的足趾奇偶參差數排列先後，不管四足者還是兩足者，足趾數前後左右都相同，惟鼠前足四趾而後五趾，奇偶同體，便優先列為一號種子。豕、牛、馬、羊、雞、犬六畜和瑞祥物龍、蛇（小龍）、威虎、柔兔、靈猴都屈居其後，這說明國人敬畏精明狡黠的耗子，也道出老鼠在國人心目中的實際地位。
在上古時期，鼠確曾是我們先民崇拜的神物，以至今天我們還稱其“老鼠”，豈不知“老”在漢語中帶有“大”和“尊”的含義。從社會、民俗和文化學的角度來看，它是一個具有無比靈性、聰慧神秘的小生靈。我國民間早在幾千年前就流傳著所謂“四大家”、“五大門”的動物原始崇拜，即是對狐狸、黃鼠狼、刺猥、老鼠、蛇的敬畏心理的反映，人們普通認為，這些動物具有非凡的靈性，代表著上天和鬼神的意志。
鼠既是一種具有生命現象的靈性動物，又是一種文化性動物。人們常用“比老鼠還精”來形容某人的精明和機靈。同樣，形容一個人行動迅速，順時應變，我們也常說他“象老鼠一樣善變”。民間還認為鼠性通靈，能預知吉凶災禍。周公解夢便有對鼠的深刻描述：如果夢見麝香鼠，則意味著事業成功、封官達貴；已婚女人夢見手裡托著家養的老鼠，預示著有喜，要生孩子；男入夢見老鼠在咬自已，災禍就會避免……老鼠成為傳達福氣和運勢的表達。鼠生就一副小巧玲瓏的體態，喜歡上竄下跳，是無法與“大”字聯在一起的。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有篇叫《碩鼠》：“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汝，莫我肯顧。”這裡是把貪官污吏比做碩大的老鼠，並不是說真有這麼大的老鼠。古書《韓詩外傳》中有《社鼠》篇，同樣也是老鼠托大的比喻：齊景公問晏子：“做人最怕什麼？”晏子笑了笑，嚴肅地說：“社鼠躲在土地廟裡，跑出來只是為了偷吃東西。人們要捉，又怕毀了土地廟裡的器物，得罪了土地爺遭到報應，所以拿它無可奈何。現在君王身邊就有這樣的社鼠，願君主別再庇護他們。”這是晏子借鼠進言，向齊景公講述治國之道。就鼠的喻義而言，總與微不足道、無須掛齒連在一起，如“鼠竊狗盜”便是指一般的“小毛賊”。《舊唐書•蕭銑列傳》中描述隋朝末年社會混亂狀況時說：“自隋朝維絕，宇縣瓜分，小則鼠竊狗盜，大則鯨吞虎距。”意為隋末以來天下大亂，群雄並立，小偷強盜倒在其次，割地稱王者為害最重。
在古代文學作品中，鼠的形象隨處可見，且內涵不斷豐富和深入。唐代王度的《古鏡記》寫鼠妖為魅，開後世鼠婚故事之先河。《西遊記》第八十一回至八十三回，寫無底洞中的老鼠精逼唐僧成親，是鼠婚故事的發展。清代蒲松齡《聊齋誌異》中有《阿纖》一篇，寫人鼠戀愛，生動傳神。清傳奇《十五貫》中的婁阿鼠既是鼠竊狗盜之徒，又是殺人兇手。但以鼠為綽號者，在文學作品中並不都是壞人，《水滸傳》中的白日鼠白勝，屬一百單八將中的人物；《三俠五義》中大鬧東京的“五鼠”，更是結拜的俠義之士，受到讀者的喜愛。老鼠還是民間年畫、剪紙中的“吉祥物”，與壽桃、福字等吉祥圖案放在一起，名曰“壽鼠”、“福鼠”，人們對於福氣和運氣的期望都通過老鼠這一載體傳達出來。
在中國各地的民間傳說中，鼠還化身為神異之物，普渡眾生。傳說，遠古時代洪水氾濫，僅有伏羲姐妹因進戎蘆（即葫蘆）而倖免於難，可是當洪水退去後，他們卻出不來了，是老鼠啃破戎蘆，才將她們放出，人類因此才得以繁衍生息。古老的彝族山歌中至今還保留著“子鼠啃破紅香木，露出王母繡花鞋”、“盤古出來開天地，伏羲姐妹鬧人煙”之類的唱詞，大概就是由老鼠救人祖先這一傳說演化而來的。
老鼠，北方俗稱耗子。那麼，老鼠為什麼又稱“耗子”呢？據說五代時統治者橫徵暴斂，除收正賦外，另加許多苛捐雜稅，美其名曰“附加稅”，附加之外再加附加，便又生出“雀鼠耗”，即官倉糧帛常為雀鼠所損而巧立的名目，交一石正賦必再交二斗雀鼠耗，於是這鼠與耗就聯繫起來。宋人孟元老著《東京夢華錄》中談及汴京（開封）風俗時說，每至十二月二十四日交年，家家備酒果送神，夜間“在床底點燈，謂之照虛耗”。這“照虛耗”意為怕老鼠偷吃供品。虛耗就成了老鼠的代稱，年復一年就演變成今天的“耗子”。
歷史上曾有過老鼠嫁女節。一般在正月二十五晚上，當晚家家戶戶都不點燈，全家人坐在堂屋炕頭，一聲不響，摸黑吃著用面做的“老鼠爪爪”等食品，不出聲音是為了給老鼠嫁女提供方便，以免得罪老鼠，給來年帶來隱患。在青海的一些地區有“蒸瞎老鼠”的風俗。每年農曆正月十四日，家家用面捏成十二隻老鼠，不捏眼睛，然後用蒸籠蒸熟，待元宵節時擺上供桌，並點上燈燒香，乞求老鼠只食草根，勿傷莊稼，以保這一年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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