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儀(1048~1117後)北宋詞人。字端叔,自號姑溪居士、姑溪老農。漢族,滄州無棣人。哲宗元祐初為樞密院編修官,通判原州。元祐末從蘇軾於定州幕府,朝夕倡酬。元符中監內香藥庫,御史石豫參劾他曾為蘇軾幕僚,不可以任京官,被停職。徽宗崇寧初提舉河東常平。後因得罪權貴蔡京,除名編管太平州(今安徽當塗),後遇赦復官,晚年卜居當塗。著有《姑溪詞》一卷、《姑溪居士前集》五十卷和《姑溪題跋》二卷。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為大家帶來李之儀的《憶秦娥·用太白韻》,一起來看看吧!
憶秦娥·用太白韻
李之儀〔宋代〕
清溪咽。霜風洗出山頭月。山頭月。迎得雲歸,還送雲別。
不知今是何時節。凌歊望斷音塵絕。音塵絕。帆來帆去,天際雙闕。
這是一首寫景抒懷的小詞。上片寫景:有清溪,霜風,山月,還有山月下隨風飄動的流雲。一個「咽」字,傳出了「清溪」哽哽咽咽的聲音;用個「洗」字,好像山頭月是被「霜風」有意識地「洗」出來的,這個「洗」字,也使山月更加皎潔。山高月小,霜風斜峭,再配上哽咽的流水,給人以如置空谷,如飲冰泉之感。「霜風」句中,暗藏一個「雲」字:無雲則山月自明,無須霜風之「洗」。換句話說,山月既須霜風「洗」而後出,則月下必有雲遮。這樣上片結句中「雲歸」、「雲別」出現就不顯突兀。迎、送的主語是「山月」,一迎一送,寫出了月下白雲舒捲飄動的生動形象。「雲歸」、「雲別」兩句,又將「霜風」的「風」字暗暗包容句中。雲歸雲別,烘雲托月,使皎潔的山月,更見皎潔。上片寫景如畫,幽靜深美。著一「咽」字,以動襯靜,更覺其靜。
下片,詞人觸景生情,懷念帝鄉之感油然而生。從「凌歊」一詞看,李之儀寫這首詞的時候,蓋太平州編管之中。「凌歊」,即凌歊台,因山而築,南朝宋孝武帝曾登此台,並築離宮於此,遺址位於今當塗縣西,為當地名勝。李之儀在姑溪時,思想上是苦悶而消極的,且僻居荒隅,遠離朝廷,更見悲苦。但從結句的「雙闕」看,詞人仍未忘朝廷。「雙闕」,古代宮門前兩邊供瞭望用的樓,代指帝王的住所。作者把國事繫於心頭,盼望朝廷下詔起用,故「望斷」云云,即是這種心情的形象反映。「天際」一詞,暗示了詞人盼望帝京之切;而「音塵絕」則可見詞人的失望與悵惘。
這首詞詞史上有其特定意義。詞題明確揭出「用太白韻」,是為和宋初《憶秦娥》而作。李之儀是北宋人,與蘇軾同時代,寫這首詞的時候,是崇寧三年(1104)前後,距離李白卒年(762)已經過去340年之久,這首和詞,全依佚名作者《憶秦娥》韻,可見當時這首詞已流傳比較普遍,但說其為李太白所作,則甚為不妥。李白的詩歌名篇在整個唐朝流傳極為廣泛,即使是一首很普通的七絕,都有大量記載,而憶秦娥,在整個唐人的典籍中,沒有一處記載。有專家認為,李白的詩歌由於散佚的緣故,十去七八,未收入憶秦娥情有可原。但這點早已被胡適先生徹底否決了。事實上,整個盛唐,根本沒有一首詞流傳下來!像菩薩蠻這樣的詞牌是在中唐(李白死後)才產生的,憶秦娥則連中唐都沒有記載!現代某些不負責任的專家總愛說一些「《菩薩蠻》《教坊記·曲名表》及敦煌曲均有此調名,李白在開元、天寶時依調作詞完全有可能。」之類的話,而且還借此希冀證明《憶秦娥》也為李白所創。似乎忘卻了胡適在《詞的起源》一文中對《教坊記》做的具體考察:《教坊記》中曲調多為「後人隨時添加」,因此「不可用來考證盛唐教坊有無某種曲調」,《辭源》(合訂本)釋「教坊記」條「唐崔令欽撰。一卷。記述唐代教坊制度、軼聞及曲調來源等,以開元時事為多,並錄教坊大曲雜曲名三百二十四本。今通行本皆據《說郛》,有所刪削,已非全書。」《辭海》(縮印本)說《教坊記》「書約成於寶應元年(762)後。」陰法魯即認為此書「可能經過後人訂補」。因此《教坊記》有曲名,並不能說明開元時已有此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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