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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名軻,山東鄒人,戰國時期的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被儒家尊為「亞聖」。他是魯國貴族後裔,幼年家境貧寒,父親早逝,是由毅力堅強的母親撫養而成。
成語「孟母三遷」、「擇鄰而處」、「斷織之誡」等就與這位聖人的成長相關。
這位被儒家尊崇的亞聖,與他的先師孔子比起來,不僅官做的小(孔子曾任過司空、大司寇等職,孟子只當過短期的客卿),而且無論是在當世還是後世,多數時期並不被統治者們看好,甚至有時還會被逐出孔廟,連著作也會被刪減。
那麼,這位「亞聖」為什麼會遭遇這樣的待遇呢?我們還是從他的性格中看看。
一、為人自負
孟子一直以孔子的繼承人自居。他認為「五百年必有王者興」,也就是說從堯舜至商湯,商湯至周文王,周文王至孔子,都是五百年,這其中有一條聖人與王者庚續相承的脈絡。「由周以來,七百有餘歲矣,以其數,剛過矣,以其時考之,則可矣」。為了把這條王脈和自己嫁接起來,孟子接下來直接挑明:上天若是不想讓天下治平,那就罷了,「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捨我其誰?」
他的這種自負,如果光是文化自信,也就罷了,但他更是把這種情緒帶到了生活中,經常對人出言不遜。
一次,孟子的弟子公孫丑拿他與管仲、晏嬰相比。這兩個人都是在齊國輔佐君主,富國強兵,贏得了齊國人一致認同的。但孟子卻大不以為然。他對公孫丑說,你還真是個齊國人,眼裡只有管、晏!當年曾子的孫子曾西對管仲是怎麼看的呢?齊桓公那麼信任管仲,又執政那麼長時間,功業卻那麼卑微。曾西內心裡都不高興同他管仲相比,你以為我就願意嗎?
在另外的場合,孟子也曾自誇說,如果齊王用我,何止是齊國人民可以安享太平,就是「天下之民舉安」。對孟子來說,他只是沒被統治者授以大任,否則普天之下,簡直沒有人比得過他。
當時齊國人景春認為魏國的縱橫家公孫衍、張儀是真正的大丈夫,他們能夠「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孟子聽到這種說法後,卻斥之為「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他是這麼說的,但到底該怎麼做,卻沒提出具體的理念也沒有去踐行。我們看到的只是他睥視群雄的激憤。
二、清高自傲
如果孟子對過去的人不認同,說明他只是觀點或者理念的不同,爭論在所難免。那麼,他對同時代的人又是怎樣對待的呢?
話說齊國大夫公行子家裡辦喪事,右師王驩前往弔唁。一進門,就有人上前和他交談,入座後,還有人跑到他的旁邊獻慇勤。
這種事本來也很正常。這種場合有當官的能夠光臨,對一些人來說,意味著機會。因此,有人趁機獻媚也能理解。
正好孟子當時也在場,他和王驩原本相識,但孟子卻「獨不與驩言」。王驩很不高興,責怪孟子有意怠慢他。
孟子當然不會給王驩好臉色。他說,「禮,朝廷不歷位而相與言,不逾階而相揖也。我欲行禮,子敖以我為簡,不亦異乎?」
用現代話翻譯過來,歷位就是越位,在朝堂上大臣在一起的時候不會越過自己的位置去和另外的人打招呼,在台階上也不會越過台階去作揖,這是禮的規定。
孟子這樣說,也就是說我是按照禮的要求去做的,沒有越位和你王驩打招呼,你要說我不合乎禮,這就是你不懂的禮儀了。
如果說,孟子不喜歡不討好當官的還可理解,畢竟不是什麼人都想攀附官員,願意在官場上低頭的。沒想到的是,孟子對齊王的示好,也不操理。
齊王贈送他百鎰上好的黃金,他拒絕接受。
弟子陳臻問他為什麼不要。
他說,這錢送得沒有道理。這沒來由的送錢,等於是賄賂收買我。君子哪能隨隨便便就用錢可以收買的呢?
其實,對於一般人而言,不收禮也就算了,犯不著多解釋。而孟子卻說齊王是賄賂收買他,這就叫人覺得有些不識好歹了!
三、雄強善辯
人好強,一般都體現在能說會道。有的更厲害的,也就呈現偏執的特性。孟子的能言善辯,體現在他總是會強詞奪理,讓人下不了台階。
齊國大夫景丑同他討論說,「父子君臣」這是重大的倫常關係。「父子主恩,君臣主敬」,可是,我只看見齊王對你很敬重,卻沒看見你怎麼尊敬他。
孟子怎麼說的呢?孟子說,在齊國人中,沒有誰以仁義之道向齊王進言,他們並非認為仁義不好,而是覺得齊王不足以談仁義。這才是最大的不敬!我不是堯舜之道不敢進言,所以,要說敬重君王,沒有誰能趕上我。
景丑說,我指的不是這個。《禮》雲,君子聽到君王召喚,應該立即動身,不能等待駕好車子再走。你本來準備上朝,一聽說齊王召喚,反而不去了,這就不合乎禮了吧?
孟子引述曾子的話說:晉楚之富,不可及也。不過,他們憑的是富,我行的是仁,他們倚仗的是爵位,我抱持的是仁義。我為什麼會覺得欠缺什麼呢?
孟子又說,天下要論尊貴,就要看人的「爵位、年齡、德行」。在朝廷,論爵位,在鄉里,論年齡,至於輔佐君王,就要說德行了。那些大有作為的君主,一定有他不能召喚的大臣,遇有要事請教,應該親自前去,以彰顯其尊德敬賢的誠意。
孟子說這話,不知是在玩激將法還是為自己辯白?難道他這樣找理由為自己的不恭敬辯解,是想讓齊王親自上門來邀請他參與政事嗎?
他把自己擺在聖人的位置,連齊王都要教訓。也難怪孟子的官做不大也做不久了!
四、放狂言論
齊王對於孟子的個性也可能是瞭解的,他也不想擔那個讓「賢者失於野」的惡名。於是,就請孟子出任齊國客卿。
但是,孟子顯然對齊王的恩遇表示不滿。就是做了官後,他對齊宣王的批評毫不收斂。孟子不僅當面揭露齊宣王「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的虛假仁慈,而且還逼問「四境之內不治」,到底該追究誰的責任?弄得齊宣王無言以對。
孟子對學生說,遊說諸侯要敢於藐視他,不要把他那一時的煊赫看得怎麼了不起!他們的殿堂階基幾丈高,屋簷幾尺寬,菜餚滿桌,姬妾數百,飲酒作樂,驅馳田獵,跟隨的車子上千輛。我如果得志,決不會這樣做。他們所有的那些腐化享樂的事,都是我所不為的。我要做的,都要符合古代的規制。
他的這番議論,不啻是和當時的諸侯宣戰。有哪個人願意任用一個成天和自己對著干的人,又總是覺得自己是道德標高的人呢?
所以,孟子的官只做了短暫的時間,以後就只能側身鄉里,做個教書匠了。
孟子不僅敢說,而且敢寫。他要把自己的理論體系宣佈世人。
在封建專制剛剛萌芽的年代裡,他竟然提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觀點,直接表示蔑視強權君主。他為自己的這一觀點辯解說,「君之視臣為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由臣視君如寇仇。」
他把君臣之道理解為合作關係,想先從地位上取得平等,再施行自己的政治主張,無疑會遭到統治者的抵制。
於是,孟子的這些肆無忌憚的言論、主張,招致了歷代封建衛道者的口誅筆伐,有的竟列出十七條罪狀。
(孟母教子)
宋朝的司馬光批評孟子,首要一條便是「不知君臣大義」。最厲害的是明朝的朱元璋,他說「此老要是活到今天,難免會遭受酷刑。他認為孟子的不少言論「非臣子所宜言」,乾脆刪除了《孟子》原文八十五條,並明令將孟子逐出文廟,罷其配享。
這就是孟子,一個恣意言說而不顧細謹的人。也正是他的這種獨立主張,開創了士人這一群體的主體自覺,也即意識到要有社會責任,那就是「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無道,以身殉道」,也更使士人們精神上注入了一種壯骨元素,那就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這時候看孟子,就有了一個鯁直的死硬老頭的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