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衡(540~609) 隋代詩人。字玄卿。漢族,河東汾陰(今山西萬榮)人。歷仕北齊、北周。隋朝建立後,任內史侍郎,加開府儀同三司。煬帝時,出為番州刺史,改任司隸大夫。他和盧思道齊名,在隋代詩人中藝術成就最高。有集30卷已佚。今存《薛司隸集》1卷。《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錄存其詩20餘首,《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錄存其文 8篇。事跡見《隋書》、《北史》本傳。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為大家帶來關於薛道衡的詳細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為官生涯
少年奇才
薛道衡,生於東魏孝靜帝興和二年(540年),卒於隋煬帝大業五年(609年)。字玄卿,隋河東汾陰(今山西省萬榮縣)人。歷仕北齊、北周、隋王朝,與李德林、盧思道齊名,為當時文壇領袖。
薛道衡出身官僚家庭,六歲時父母雙亡,成為孤兒。但他專精好學,13歲時,讀《春秋左氏傳》,有感於子產相鄭之功,作《國僑贊》一篇,辭藻華美,世時人稱為奇才。由此以文才召世。北齊時,薛道衡待詔文林館,兼主客郎,負責接待、應對北周及陳的使者,與當時文壇才子李德林、盧思道等常相過從。
北齊亡,周武帝用薛道衡為御史二命士,薛道衡自以為不受重用,便棄官歸鄉里。後來又入仕途為州主簿,不久又為司祿上土。
政治才能
楊堅作相時,薛道衡效力於大將軍梁睿府下,參與平定王謙之亂。後又從征突厥,還朝後,被任命為內史舍人,仕途上開始有起色。當時薛道衡還兼任聘陳主使,多次往還江東,對陳朝的腐敗情況瞭解很深,所以多次上奏隋文帝,要求對陳「責以稱藩」,也就是不承認陳朝和隋對等,實有滅陳、統一南方之意。
隋文帝開皇八年(588年),薛道衡被任命為淮南道行台吏部郎,隨從晉王楊廣、宰相高熲出兵伐陳,專掌文翰。隋師臨江,高穎問薛道衡:「此番舉兵,能否克定江東,請君言之。」道衡回答說:「凡論大事成敗,先須以至理斷之。《禹貢》所載九州,本是王者封域,南北分裂已久,戰爭不息,否終斯泰,以運數言之,其必克一世;有德者倡,無德者亡。自古興亡,皆由此道。我隋主上躬履恭儉,憂勢庶政,陳叔寶峻字雕牆,酣酒荒色。其必克二也;為國立體在於用人,陳重用小人,命將非才,其必克三也;陳甲土不過十萬,西至巫峽,東至滄海,分之則勢懸而力弱,聚之則守此而失彼,其必克四也。」高穎聽完之後,忻然歎服,說:「君言成敗,事理分明,吾今豁然矣。本以才學相期,不意籌略乃爾!」從這裡可以看出,薛道衡對當時的局勢分析得極有見地,表明他是一個有政治才能的人。
在隋文帝時,薛道衡倍受信任,擔任機要職務多年,當時名臣如高穎、楊素等,都很敬重他。因而他的名聲大振,一時無雙。皇太子及諸王都爭相與之結交,引以為榮。這對薛道衡來說本來應該是值得榮耀的事,然而,他卻因此得罪晉王楊廣而罹禍。
被逼自盡
薛道衡曾與晉王楊廣一起伐陳,楊廣對薛道衡的文才極其愛慕。隋文帝時,有一次,薛道衡被人彈劾在朝中結黨,被除名,處以流放嶺南。當時晉王楊廣正坐鎮揚州,聽說這件事後,就秘密派人到長安通知薛道衡,讓他取道揚州到嶺南,等他到了揚州,就上奏皇帝,把他留在揚州幕府中。但薛道衡討厭楊廣的為人。就沒有走揚州路,而走了江陵道。
楊廣即位後,薛道衡從地方上回到京師。當時的隋煬帝對薛道衡尚有一絲愛慕之心,本打算委以秘書監顯職,但薛道衡不識時務,寫了一篇《高祖文皇帝頌》奏上。薛道衡高估了皇帝的心胸,最要命是高估了自己的份量。隋煬帝看了以後,大怒,對大臣蘇威說:「道衡至美先朝,此《魚藻》之義也。」。《魚藻》是《詩經》中的一篇,據《詩序》講,此詩通過歌頌周武王而譏刺周幽王。薛道衡是否有此意不得而知,但隋煬帝猜忌心很強,他豈能容忍別人把自己和周幽王聯繫在一起,由此便產生了殺害薛道衡之心。
當時,薛道衡的朋友司隸刺史房彥謙(唐初名臣房玄齡之父),覺察到隋煬帝對薛道衡的歹意,就勸薛道衡杜絕賓客,閉門自守,以求保全,但薛道衡卻不以為然。有一次,朝臣們在一起討論新令,爭論不已,薛道衡就說:「向使高穎不死,令決當久行。」薛道衡的文人氣太重,出語尖刻,當下有人受不了,就密報了隋煬帝。高穎在楊廣與楊勇爭奪太子之位的鬥爭中站在楊勇一邊。薛道衡公然講崇敬高穎的話,隋煬帝豈能容忍。當時正是好大臣裴蘊擔任御史大夫,他知道煬帝討厭薛道衡,就上奏彈劾,說:「道衡負才恃舊,有無君之心。見詔書每下,便腹非私議,推惡於國妄造禍端。論其罪名,似如隱昧,源其情意,深為悻逆。」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隋煬帝覽奏大喜,稱讚裴蘊說:「公論其逆,妙體本心。」下令將薛道衡逮捕審訊,最後逼令自盡。
薛道衡從少時就是一個用心於文章字句之間的人,他喜歡在沉靜中構思,史稱:「道衡每至構文,必隱坐空齋,踢壁而臥,聞戶外有人便怒,其沉思如此。」尤其長於詩作,比如他的《出塞詩》一首:「絕漠三秋幕,窮陰萬里生。寒夜哀笛曲,霜天斷鴻聲。」詩中有一種邊地的悲論情調,而又瀰漫著一股粗獷壯大之氣,體現了北朝文風的特點。同時,薛道衡因多次出使江南陳朝,受南方文風的影響也較深,比如他的《昔昔鹽》一詩,辭采絢麗,對仗工整,描寫鋪排,極為細膩,其中「暗牖懸蛛網,空梁落燕泥」一句,為千古吟誦的名句。當時,薛道衡的詩名就極著,《隋書》講:「江東雅好篇什,陳主猶愛彫蟲,道衡每有所作,南人無不吟誦焉」。文風極盛的南方都很推崇道衡的詩作,可見其成就之高。
薛道衡死後,尚有文集70卷行世,後散失,明人輯有《薛司隸集》,從中還可略窺這位隋代大文豪的風采。
不善謀身
出身世家,天資早慧,成人後文名大著,與盧思道、李德林齊名,為一代文章宗師的薛道衡,歷仕北齊、北周和隋三朝,在每一朝都主要從事秘書工作,一生的大部分時間是在秘書崗位上度過的。他寫文章用心很專,「每至構文,必隱坐空齋,蹋壁而臥,聞戶外有人便怒」;每有文章寫出,人們「無不呤誦焉」。隋文帝楊堅每次談到他,總是說:「薛道衡作文書稱我意。」
薛道衡不僅善於作文,而且善於謀事,是一個很有政治遠見和軍事謀略的人。北齊末年,薛道衡多次建議執政者採取對策,以防北周侵犯,遺憾的是這一極具政治遠見的意見未被執政者所採納,後來北齊果然為北周所滅。開皇八年(588)三月隋文帝下令伐陳後,擔負指揮重任的高熲特意找到薛道衡,要他分析和預測戰爭形勢,薛道衡縱論天下態勢,明確指出隋必勝、陳必亡,從而徹底打消了高熲心頭的疑慮。高熲對薛道衡說:「君言成敗,事理分明,吾今豁然矣。本以才學相期,不意籌略乃爾。」
然而人有所長,必有所短,薛道衡也是如此。薛道衡的「短」,用隋文帝楊堅的話說,就是「迂誕」,也就是為人迂闊,不得「轉」。隋文帝曾經多次對他「誡之以迂誕」,然而薛道衡就是改不了(更準確地說是不願改),結果由此得禍。隋文帝開皇年間,薛道衡因受株連除名,流放嶺南。晉王楊廣(即後來的隋煬帝)時任揚州總管,想拉攏他,便派人傳話,要他取道揚州去嶺南,打算啟奏文帝,把他留在自己身邊。然而薛道衡歷來看不慣楊廣的為人,不樂意去晉王府工作,於是取道江陵而去,不給楊廣面子。楊廣即位後,仍舊對薛道衡存有一絲愛慕之心,外放他到番州去做刺史。薛道衡又不與楊廣合作,只過了一年多,便上表請求致仕(退休)。楊廣同意他回京,並打算留他做秘書監。薛道衡到京後,卻呈上一篇長文《高祖文皇帝頌》,對已仙逝的隋文帝極盡讚頌之詞。楊廣讀了此文,氣得要命,對大臣蘇威說:「薛道衡極力讚美先朝,和《魚藻》的用意相同。」《魚藻》是《詩經》中的作品,據說是借懷念武王來諷刺幽王的。但楊廣隱忍未發,只是安排薛道衡去做司隸大夫,然後找機會給他安上一個罪名,治他的罪。可是薛道衡一點也沒有去想自己的處境有什麼不妙。司隸刺史房彥謙是薛道衡的朋友,眼看薛道衡大難臨頭,便勸他「杜絕賓客,卑辭下氣」,要他夾緊尾巴做人,他也不聽。有一次朝廷議定新的律令,議論了許久也沒有結果,薛道衡便對同僚說:「要是高熲不死,新律早就制定並且頒布實行了!」高熲是文帝朝宰相,相當能幹,後因得罪楊廣被處死。此話傳到楊廣耳中,他怒不可遏,當即把薛道衡傳來責問:「你懷念高熲嗎?」於是下令逮捕他,並給他安上一個「悖逆」的罪名,命他自盡。他的妻子兒女也跟著倒霉,被流放到新疆的且末。
薛道衡如此「迂誕」,總不給楊廣面子,他由此得禍,雖然讓人深感痛惜,卻不使人覺得意外。只是給他定一個「悖逆」的罪名,顯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一介書生,手無一兵一卒,怎麼可能心懷叛逆和起兵造反!他無非是不願意討好人,不知道賣身投靠罷了!他如果處世圓滑,善於阿諛奉承,不用心琢磨事而專心琢磨人,當然不會如此「迂誕」,也不會遭此大禍了。薛道衡的悲劇,與其說是他個人的悲劇,倒不如說是舊時代忠直耿介之士的共同悲劇。
說到薛道衡的「迂」,《隋唐嘉話》等野史筆記記載的詠詩一事,倒是很能反映他的性格特點。隋煬帝楊廣愛好文學,才華橫溢,他曾對臣下說:「人們都認為我是靠父祖的原因當上的皇帝。即使讓我同士大夫比試才學,我還是天子。」在這種思想的支配下,他自然不能容忍別的文士在詩文上超過自己。有一次,朝廷聚會上,有人出題以「泥」字押韻,眾大臣苦思冥想而不見起色,隋煬帝便作了一首押「泥」字韻的詩,眾大臣驚歎不已。薛道衡也作了一首以「泥」字押韻的詩,為所和之詩最佳,其中以「空梁落燕泥」一句尤受激賞,眾大臣驚歎不已,高呼厲害。當然使隋煬帝嫉妒。據說薛道衡臨刑前,煬帝曾問他:「更能作『空梁落燕泥』否?」後人依據此類記載,把薛道衡之死看做詩禍,雖然完全不符合事實,但由此也可說明薛道衡的個性的確狷介,不善於矯飾,更不願意扭曲本性投人所好,這當然也是一種「迂誕」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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