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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一百單八將,有一百零九個綽號,如果算上白衣秀士王倫,就有一百一十個綽號了。取綽號也是一門學問,如果牛皮吹破了,大家見面就會很尷尬:魯智深武松不會給鎮三山黃信好臉色,打虎將李忠見了雷橫燕順李雲也抬不起頭來。
不是魯智深武松心胸不夠開闊,而是黃信這綽號取得實在欠削:「那青州地面所管下有三座惡山,第一便是清風山,第二便是二龍山,第三便是桃花山。黃信卻自誇要捉盡三山人馬,因此喚做鎮三山。」
要問李忠為何見了雷橫燕順李雲抬不起頭來,讀者諸君肯定憋不住笑:梁山那麼多雌雄老虎,李忠敢打哪個?
李忠敢不敢打雷橫,這個且不去管他,咱們今天要聊的話題,是這五伙梁山好漢名義上是肩膀頭齊論弟兄,可是看他們的綽號,卻分明是「父子」和「死敵」,這就是梁山好漢綽號的尷尬關係:有的像仇敵有的像父子,還有兩個吃兩個!
除了鎮三山黃信與三山頭領、打虎將李忠與梁山群虎之間,綽號像仇敵的,還有「小溫侯」呂方和大刀關勝、美髯公朱仝。
歷史上最有名的「溫侯」當然是呂布呂奉先,再看呂方手使方天畫戟,我們就知道他的綽號肯定來自三國單挑第一將:「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方天畫戟,專捅義父」。
呂布在三國時期能對戰劉備關羽張飛,但是「小呂布」單打獨鬥,卻不是美髯公和大刀中任何一個人的對手。呂方跟朱仝關勝三人見面會很尷尬,朱仝和關勝見面也尷尬:千年以來最有名的美髯公是武聖關羽,關勝是武聖嫡系子孫,這輩分,沒法兒論了!
除了歷史人物之間的仇怨,梁山好漢綽號中的動物,也有天敵:撲天雕李應、摩雲金翅歐鵬見了兩頭蛇解珍白花蛇楊春,會不會流口水?
鎮三山打不過三山中的任何一山,打虎將不敢打梁山任何一虎,這二位很尷尬;小溫侯呂方和大刀關勝美髯公朱仝的綽號是仇家;李應歐鵬與解珍楊春的綽號是天敵;這三伙人的綽號關係夠搞笑的了,但是只有更搞笑而沒有最搞笑:梁山好漢的綽號,還有兩組父子關係!
編輯起綽號中的父子關係,咱們還是得先看看「病關索」是啥意思。有人說這個「病」字是使動用法,意思是「使……病」,也就是楊雄的本事要超過關索。但是我們細看水滸原著,卻發現滿不是那麼回事兒。
讀者諸君都知道,古代男人以方面大口鬚髮濃密面色黑紅為美,肌膚細嫩白面紅唇的小鮮肉只能當面首。很不幸,楊雄的長相並不符合美男子的標準,這可能也是潘巧雲紅杏出牆的原因之一:「淡黃面皮,細細有幾根髭髯。那人祖貫是河南人氏,姓楊名雄。因為他一身好武藝,面貌微黃,以此人都稱他做病關索楊雄。」
很顯然,楊雄確實是有病的,他冷落潘巧雲,「非不為也,是不能也」。這樣看來,楊雄的綽號就是「有病的關索」。這就有意思了:有病的關索見了大刀美髯公,豈不是要稱呼一聲「父親」——咱們說的是綽號,而不是楊雄要管關勝朱仝叫點什麼。
但是不管怎麼說,綽號間有這樣的關係,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比如某單位一人綽號「賽翼德」,另一人綽號「小張苞」,見了面也是不好自報綽號的,因為那個叫「小張苞」的可能會認為「賽翼德」是故意給自己難堪。
網名也是如此:你叫太子,我叫皇帝;你叫雍正,我叫康熙;你叫哪吒,我叫李靖,這都是主動挑事兒。
說到哪吒和李靖,梁山好漢中還真有這麼一對兒,那就是八臂哪吒項充和托塔天王晁蓋。
同樣是佔山為王,芒碭山和梁山曾經勢如水火,只有三個頭領的芒碭山居然公開表示要吞併有數十位好漢的梁山,我們不知道混世魔王樊瑞哪來的勇氣,但我們卻知道芒碭山的二當家叫做八臂哪吒項充。
梁山有個托塔天王,芒碭山有個八臂哪吒,妥妥的父子關係。八臂哪吒前腳上梁山,托塔天王后腳就在曾頭市中箭,這避免了項充的尷尬,卻為晁蓋之死又蒙上了一層疑雲。
我們當然不能說晁蓋臉上那一箭是項充射的,項充並沒有去曾頭市,好像他也不會射箭。咱們今天講梁山好漢的綽號,誰箭射晁蓋,且放在一邊。
除了尷尬的鎮三山、不敢打虎的打虎將、白門樓殞命的呂溫侯、被吃的兩頭蛇白花蛇、頭上有父的病關索八臂哪吒,梁山上還有很多好漢的綽號耐人尋味:智多星——吳(無)用;及時雨——宋(送)江;浪子——燕(言)青(情),這些綽號跟姓名連起來念,都別有一番風味。
就連呼延灼的綽號,也被喜歡搞笑的讀者解讀出了不可言說的妙處。
還有更搞笑的,就是有人說把幾位梁山好漢的姓名連起來讀,居然可以用在妻妾出牆的宋江盧俊義楊雄等人身上,至於為什麼這麼講,筆者最後也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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